清涯揚起了喜色:“真的啊?多謝兩位提醒,我們明日就拿到鎮上去賣!”
紀崇可不幹,道:“不必了,我們買了!”
他揚揚手,非常闊氣:“姐,給他們靈石!”
紀玥也想要這幾隻珍珠仙雞,便要開始數靈石。
“慢着慢着。”清涯擺擺手,“我們隻是普通農戶,用不上這些靈石,能否給我們金子?”
“行。”紀玥答應了,陳祖鴻他們的乾坤袋裡正好有些金子。
但她留了個心眼。
隻給了一百兩金子。
其實兌換下來,一百塊上品靈石,用十萬兩金子去換那也是不夠的。
清涯以前就跟這對姐弟打過交道,知道紀玥的心思,就笑呵呵的接下,還說道:“多謝!多謝了!”
她數了數金子的數量,确定無誤後,才讓雲俞白将仙雞抓給他們,自己将金子藏起來後,又拿了碗筷給他們吃飯。
“别客氣!”清涯張羅着,“不夠的話,我讓我弟弟再做幾個菜。”
雲俞白太陽穴突了突。
他的廚藝可不咋的。
“夠了夠了,姑娘,真是多謝了。”
紀玥徹底放心,和紀崇開開心心的吃起來。
這菜肴确實好吃!
可乘風坐在那兒,隻是揣着手看着,并沒有動筷子。
清涯的心揪緊,道:“孩子,你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她語氣溫柔,帶着善意。
乘風本不想搭理她,卻鬼使神差的說:“不會。”
他不會用筷子。
因為他以前吃東西,都是用手抓,用手搶的。
紀崇吃着吃着大笑起來,“哈哈!太好了,終于有你小子不會的了!竟然不會用筷子,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一拿筷子就知道怎麼用了!”
乘風抿着小嘴唇。
絞着手指。
顯然是自卑了。
紀玥在桌底下踹了紀崇一腳:“吃你的飯!”
清涯笑了笑,“怪我粗心,孩子還小,不會用筷子是正常的。”
她讓雲俞白拿一個小勺子出來。
乘風忽的又說:“我,想學。”
他對着清涯說的。
連紀玥也有些驚住了,這一路來,乘風除了跟她說幾句,那是一個字都沒搭理過紀崇。
沒想到,他會跟一個陌生女子開口。
紀玥眸光變深,忽的想到什麼,就道:“姑娘,這孩子自小離了父母,平日幾乎不開口說話,他今日跟你開口,可見你們有緣啊。”
清涯笑意盈盈,道:“可不是,我也喜歡這孩子。”
她摸了摸乘風的頭。
乘風竟沒有抗拒,隻是眨眨眼,眸光一直緊随着清涯。
不過清涯已開始教乘風該如何使用筷子。
乘風學的認真,再加上他本就聰慧,很快就有模有樣的使用起來。
他雙眼亮晶晶的,連帶着嘴角都有些翹起來。
夾到了第一塊雞絲的時候,他更是激動。
他吃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對清涯說道:“謝,謝。”
清涯聽到這兩個字,當即淚目。
原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控制情緒……
但與孩子一接觸,她根本難以忍得住。
紀玥笑意深沉:“姑娘,我家小弟跟你說謝謝罷了,你怎麼還哭上了?”
紀崇也覺得怪異。
雲俞白此時發揮實力,道:“我姐姐其實是寡婦,姐夫前幾年病死了,唯一的孩子也被人販子拐走了,算起來,她兒子跟你小弟一般大小,所以她這會兒看到你小弟,才會傷心哭起來。”
“是嗎?”
紀玥已是心知肚明。
她的眸子一直盯着清涯,問:“既如此,夫人為何不去報官?如今穆國天子乃是有作為的人,丢了一個孩子,肯定能很快找回來吧?”
清涯抹去眼淚後,笑容淡淡的。
“我已報官,不過孩子丢了太多年,官府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很難找回來了。或許等到有緣日,孩子自會歸家。”她說着,“在此之前,隻能盼着那人好好善待他了。”
紀玥聽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如此看來,南璃作為天道也是受到掣肘,根本沒法從她手裡搶回乘風。
說她卑鄙也好,無恥也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是不想将乘風交還回去的。
紀崇筷子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又氣又急:“有你這樣做娘的嗎?孩子被人販子拐了,怎麼會善待呢?現在他肯定是被折斷手腳,放在路邊可憐乞讨呢!”
他越想越心驚。
吃了人家一頓飯,并且白白得了人家幾隻雞,他怎麼也得幹點活。
“夫人,或許我們幫你找一找!”
紀玥臉色一黑,有些生怒:“吃你的飯,說什麼話!”
皿脈壓制,紀崇噎了噎,“姐,我不過是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也不允許嗎?”
“天下大多數的母親都疼愛自己的孩子,夫人沒去找,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紀玥說着,“我相信,那孩子如今已吉人天相,并且有人照顧愛護。”
清涯目光清明,微微颔首,“那就最好。”
說着,她便将那碟雞絲挪到了乘風跟前,笑道:“你多吃些。”
乘風對她沒了什麼戒心,又道了一聲謝,乖巧的吃起來。
紀玥已經教會他該怎麼進食,不能狼吞虎咽,失了禮節。
清涯和雲俞白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一頓飯過後,紀玥恐防清涯會改變主意,便不選擇留宿。
清涯兩人送了他們到村口。
紀玥讓紀崇和乘風先走,她随後追上。
月色正好,銀光灑在紀玥的臉上,美的不可方物。
她仍是有一絲警惕,“為什麼?”
“你不是清楚得很嗎?”清涯盈盈站立,神色怡然自得。
“啧啧,那你肯定知道他這五年怎麼過的了,我佩服你,竟然這麼沉得住氣。”紀玥說着,“若是我,就算這個世界颠覆,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半點苦楚。你不覺得沒意思嗎?明明是這六界主宰,如今卻無法母子相認,連送口吃的,也要大費周章。”
如果不是清涯對着乘風紅了眼睛,她未必能覺察的出來。
雲俞白默然。
其實他也這麼認為。
清涯道:“他有自己的路。其實你應該也清楚,他的皿脈不互相排斥,有這麼大天賦以及機緣,人生道路上不會沒有一點苦楚。”
紀玥微眯眼睛,冷哼一聲。
“他不過是那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