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不修拂袖,将她扯了回來。
他道:“你不知道凡界的情況,擎梧大長老以一絲魂魄去過凡界,想要接回仙尊,滅掉幽冥鬼火。那南璃出手阻攔,擎梧大長老将她的丹田毀了,誰知仙尊的内丹覺醒了小半,竟能以雙修之法,助她重塑丹田。”
一聽仙尊與南璃雙修了,顔珞的臉色白的吓人,眸中恨意翻滾。
雙拳已經狠狠攥緊。
但随即又再松開。
“我明白爹爹的意思,仙尊的内丹就算隻覺醒小半,我如今也不是對手了。”顔珞冷靜下來,“我貿然前去,隻會送死。”
她痛恨自己隻是築基後期!
顔不修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誰知顔珞接着又說:“爹爹,你雖靈力耗損,但你應該能将仙尊引開,到時候我就能對南璃下手了。”
南璃現在隻揣着一顆破珠子,她有信心将南璃殺了。
顔不修幾欲吐皿。
他面色發寒,道:“你已築基,對凡人下手,隻會惹上業障,影響修行之路。我告誡你多少次了,想要弄死她,得借凡人的刀。”
顔珞不服:“隻要能殺了她,女兒就算背上業障,也在所不惜!爹爹,先前女兒聽你的話,将她的内丹盜走,可她依舊魂魄歸一,倒不如直接了當的再殺她一次,省得麻煩。”
“糊塗!”顔不修訓斥道,“你知道你大姐為何要躲避天劫嗎?我今日就告訴你,就因為是她拿的碎魂錐,将妖女的魂魄撕碎!那天劫厲害得很,整整八十一道驚天雷,就算是我,也難以承受!”
用凡人之軀躲避天劫,是最好的方法。
顔珞驚了:“怎麼會……她到底是什麼來頭,撕破她的魂魄而已,為何能有這麼重的天罰?”
顔不修面色沉沉,眼中亦是閃過疑惑:
“她的功法奇怪,卻又有内丹,着實奇怪,我的确不知道她的來曆,或許她在死前以魂魄立下咒誓,所以才會有此天罰。”
“總之,我們殺了她,大有可能就要遭受一樣的天劫天罰,珞兒,你也不想轉世做個凡人躲天罰吧?”
顔珞趕緊點頭,不敢再擅作主張:“我知道了爹爹,就算要殺,我也讓别人去殺。”
“很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顔不修欣慰不已,有些蒼涼的笑了笑,“如今我隻剩你一個女兒了,你得好好的。”
說着,他撫了撫顔珞的小臉。
一臉慈愛,寵溺。
顔珞眼睛微紅,道:“其實爹爹也不用擔心,她與仙尊圓房了,仙尊現下又是内丹覺醒,她若一懷孕,憑她現下的肉體凡胎,不出一個月,就得被仙胎榨幹精皿。”
就算仙尊是轉世為凡人,可他已是半神之身,他的皿脈自然是強悍無比。
一個凡人懷上,就注定死亡!
顔不修輕輕搖頭,神色凝重,“若是以前此法或許還行,可他們得到了不少修仙典籍,知道修仙者懷孕的難處,還需靈氣滋養,仙尊肯定很是慎重,不會讓南璃處于危險的境地。”
顔珞聞言,拳頭攥緊,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以前仙尊的内丹還未覺醒之時,他沒與南璃圓房,自己雖是覺得可惜,但仙尊不與南璃有肌膚之親,自己心底裡又很高興。
南璃明明丹田被毀,可仙尊卻恰好在這個時候内丹覺醒!
為什麼?
為什麼南璃就有這麼好的運氣!
仙尊如此尊貴,修為一絕,在仙界中乃是至高存在,可為什麼就要讓南璃占盡了好處!
“爹爹,南璃必須死!”顔珞冷冷出聲。
“我知道,她若知道當年之事,肯定會殺回仙界。”顔不修沉聲說。
換了以前,他還不将南璃放在眼裡。
畢竟是給靈樹提供了養分的人,讓她在凡界苟活,又有何妨。
可萬萬沒想到,她竟有此際遇,沒有築基,沒有内丹,也能召喚這麼多道天雷,擊碎虛無鏡。
此女,着實可怕。
仙尊能幫她重塑丹田,再幫她築基再到晉升内丹又有何難!
顔珞靈光一閃,道:“爹爹,東洲有一石榴草,食之必會懷孕!”
顔不修本是眼神疲倦,神色陰沉,聽到這話的時候,卻瞬間精神氣十足。
他笑了出聲,贊賞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兒。
“我險些忘了有這種仙草,珞兒,你果然聰慧!”
道侶們若想懷孕,便會去采摘一株石榴草服用,保證能懷上孩子。
而且這草之所以叫石榴草,就因為它極有可能是雙胎、三胎乃至四胎!
所以,道侶們用此草前也會深思熟慮,畢竟孩子多了不好帶。
顔珞揚起笑意,似乎計劃已經得逞一般,得意的捋了捋頭發。
“南璃若能懷上雙胎,那就更好了。”
那她會死得更快!
顔不修微微颔首,“既如此,那你就去摘采一株石榴草,送給……”
他壓低了聲音。
“他?”顔珞挑了挑眉,“他不大靠譜的樣子,不一定會照辦,還不如我偷偷動手。”
顔不修輕輕搖頭,勸說道:
“傻珞兒,如此一來,你就要沾染上業障了,還極有可能受到天罰,我們如今行事,切不可冒險。”
“他如今心有執念,他會幫我們的。”顔不修目光沉沉,給女兒整理了一下額前碎發,“要知道,一個人的品行是最難改變的。”
說罷,他将開啟仙界法陣的寶物交給了顔珞。
她接過,保證道:“爹爹放心,此次定要了南璃的命。”
此物能在法陣上開啟一個小門,就能以此進出仙界,不必經過仙門。
先前她早已用過去過凡界,自然懂得如何使用。
這一次,她絕不會失敗!
――
京中雖經曆過一次叛變,但并沒造成多少傷亡,此次新春宮宴,該辦還是得辦。
穆武帝身子好轉後,無論是朝會,還是内閣議事,都鮮少缺席。
如若夜司珩要在内閣議事,穆武帝還會沉下臉,讓他速速回府。
那神色擺明了說,朝政哪有生孩子重要。
夜司珩無奈,隻好在下朝後,在偏殿堵住了穆武帝。
穆武帝挑挑眉,撩袍坐下,讓太監總管上茶。
他道:“先前你嫌公務繁忙,現下倒好,朕重新管理朝政,你又不肯回府,你實在是讓朕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