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同五雷轟頂。
楚烨僵在原地,已然不想說話。
南璃歎了口氣,有的人沒桃花,一輩子打光棍,可有的人也恨桃花多,完全招架不住啊。
說到底,楚烨還是專情專一,隻想與蕭婉儀厮守一生,所以現下才如此苦惱。
南璃想了想,又說:“大哥,書上多的是求姻緣招桃花的符篆和陣法,你有此需求,我等會兒好好看看書,看能不能幫你防一防這些爛桃花。”
楚烨鼻子一酸,“六妹妹,你手頭上已經有不少事情要忙了,我還給你添麻煩。”
“你是我哥哥,這是應該的。”南璃撇撇嘴,“以後别說這種話。”
楚烨點頭記下了,“是這樣沒錯。”
若是六妹妹出事,他也是會義無反顧,不辭辛苦的幫忙。
楚烨又問:“先前那叫重九的,可查探到什麼?”
雖然鬼火襲擊一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他知道重九與水鬼一事有關,心裡便有些擔心。
南璃下意識蹙眉,“他那會兒幫了我一次,就再沒出現過,他在京都應該有地方藏匿,所以黑甲衛并沒有查探到什麼。”
重九的行為如此奇怪,她一時間也揣摩不透他想幹什麼。
倒是夜司珩知道後,深深的盯着她看了半響,當時還說了一句:“阿璃,你這一年間容貌變化太大了。”
南璃立即讓夜司珩停止猜測,她與重九交過兩次手,他的眼睛裡是什麼情感,難道她會看不出來?
楚烨說道:“這重九似乎對我們家頗為關注,須得處處小心。”
所以如非必要,蕭婉儀都不會出門。
南璃眯了眯眼睛,靈光一閃,道:“大哥,那重九盯上的或許是大嫂嫂。”
楚烨心猛地一震,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你說什麼?”
南璃說了前因後果。
當時蕭婉儀被引入夢,是另一道符篆保護了她。
她與重九交過手,這重九的道術一般,可用的符篆卻是一等一的,他有這樣的精妙符篆就很正常了。
侯府被鬼火包圍的時候,蕭婉儀也在屋中無法逃離,如此就能解釋重九為何幫她了。
楚烨第一反應并沒有往情債方面想,反而說道:“那重九先前操縱水鬼吸魂,現在又盯上了婉儀,他究竟是在密謀什麼?!”
他心頭難安,恨不得即刻就帶人翻遍整個京都,把人揪出來。
可這想法不切實際,連黑甲衛都查探不到的人,他又怎能抓出來呢。
南璃沉默片刻,說:“大嫂嫂還有幾月就要臨盆了,大哥,既然你現在也惹上了爛桃花,不如尋個生病的借口,留在府中陪着大嫂嫂吧。”
楚烨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下來:“我也這麼想!”
一切以妻兒為重!
南璃大約猜到,重九是意欲何為。
她就在侯府之中,護佑着小侄兒平安降生,她倒要看看,重九還有什麼手段。
既然要用生病做借口,自然要太醫來走個過場,沈太醫就是第一人選。
翌日,夜丞彥那邊就收到了楚烨的告假折子。
那病症寫得很玄乎,楚烨說自己在軍營辛苦操練,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太醫叮囑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不宜再去軍營了。
夜丞彥自然是允了,還派人到京畿大營,讓統領安排其他人手暫時接替楚烨的活兒。
這事兒在外人看來可不小。
因為安陽侯府風頭正盛,楚烨正是前程似錦的時候,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了?
有人猜測他是不想太出風頭,免得招惹更多的麻煩。
有人猜測他在軍營太過拼命,所以落下舊疾,說是休養,其實是命不久矣了。
可有了前車之鑒,這些人有再多的想法,也是與親近之人讨論一二,并不敢在外說半句。
薛家閨房。
薛勝男聽聞了這個消息,已然是坐立不安。
她在屋中來回踱步,柳眉輕蹙。
丫鬟見狀,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道:“小姐,你走來走去的,已經讓奴婢頭都暈了。”
“大公子竟病得如此嚴重,要在府上休養小半年,你讓我如何心安。”薛勝男回頭瞪了丫鬟一眼。
丫鬟與薛勝男一同長大,可以說是情同姐妹,先前賊寇圍了車隊,薛勝男也是讓丫鬟先逃出去求救。.
丫鬟運氣很好,很快就遇上了楚烨,所以她們才能及時獲救。
薛勝男回府後,将披風和衣衫都洗得幹幹淨淨,放置于櫃中,也沒遮掩自己心中的情意。
丫鬟無奈說道:“小姐,他要休養半年之久,可見病得不輕啊,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你别想别的了,還是安心待嫁吧。”
“不行!”薛勝男臉色一變,眸光淩厲,“他如今病了,我更應該将計劃提前,如此才能快些進安陽侯府,能夠好好的照顧他。”
丫鬟見自家小姐魔怔的樣子,輕輕的歎了口氣。
罷了,小姐一直以來皆是小心翼翼的活着,聽從父親的安排,既然小姐現在有自己想要的,她這個做奴婢理應支持。
“可就算解決了宋公子,小姐也不一定能進安陽侯府。”丫鬟說道,“聽說楚大公子與蕭大娘子情深似海,夫妻和睦,就算蕭大娘子懷了身子,楚大公子都沒納妾伺候呢。”
所以,她家小姐是根本插不進腳啊。
薛勝男坐下來,捋了捋鬓間發絲,道:“他是個好丈夫,可他也是沈夫人的兒子。”
丫鬟心一顫,“小姐,你還真要用這法子?若是楚大公子不肯,你這輩子就沒别的指望了。”
“有舍才有得。”薛勝男低垂眼眸,聲音堅定。
“不過是做妾……”丫鬟哽咽了,“小姐,你是薛家嫡長女啊……”
“誰說我要做妾。”薛勝男忽的一笑,“蕭大娘子如今是雙身子,你要知道,女子懷孕向來是很危險的。”
她想要的,是楚烨的正妻位置。
丫鬟看着她的神色,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她咽了咽口水,“小姐,這未免太殘忍了……”
這是一屍兩命啊。
“雙兒,你忘了?我們為了在這薛家活下來,手上早已沾過皿。”薛勝男目不轉睛盯着她。
不過是再殺一個孕婦,算什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