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沈正蘭笑着敲門走了進來。
“廠長,您回來了。”
“沈主任,過年好啊。”姜小白笑着說道。
“過年好,廠長。”沈正蘭看着姜小白這樣,心裡長長的松了口氣了。
說實話,上午沒有第一時間回來,沈正蘭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這姜小白雖然當廠長還沒有多長時間,可是在廠子裡的威勢卻不是曆任其他廠長能夠比的。
這邊姜小白和沈正蘭正聊着,杜永紅也敲門進來了。
“這樣吧,明天開一個全體職工大會,除了生産車間值班的人,其他全體人員都參加,你們通知一下。”
姜小白說道。
“好的。”沈正蘭點頭,會議通知一向是辦公室的事情。
很快,會議通知就傳達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預定的9點鐘的會議,8點40分,還有許多人聯系不上。
沈正蘭急的團團轉。
“人呢?這40多個人都去哪了?”
“主任,這個門衛的老張聯系上家人了,說是老張去走親戚去了,還沒有回家,說的今天下午能回來。後勤科的李建國,也是出門了……”
薛芳玲硬着頭皮說道。
“别說了。”沈正蘭打斷了薛芳玲的話語,一個頭兩個大。
全廠一共400多人,竟然有40多個聯系不上,不能夠參加會議,要是一兩個人。
甚至三五個人,補兩張請假條,都能夠說的過去,估計姜小白也不會太追究。
可是四十個人,沈正蘭根本不敢,這姜小白和原來的廠長不一樣,精明的很,一雙眼睛能夠仿佛能夠看透人内心所想。
“走吧,趕緊去會議室,姜廠長估計馬上就要來了。”沈正蘭深吸一口氣,出了辦公室朝着會議室走去。
而這個時候,姜小白正在辦公室和金國炎聊着。
“這是我修改後的考核方案。”姜小白把打出來的考核方案,推到了金國炎面前。
“好的,一會我在會議上提出來。”金國炎明白姜小白是什麼意思。
“走吧。”姜小白站起身,朝着會議室走去。
等姜小白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好像一千隻烏鴉在自己耳邊叫喚,腦袋都感覺嗡嗡的。
剛過完年,這開會就好像讓職工們坐在一起開茶話會一樣,聊的特别的起勁。
姜小白帶着金國炎走到了主席台上做下。
有人看見了姜小白和金國炎,聊天的聲音小了一些,不過依然有人說話,隻不過壓低了聲音罷了。
沈正蘭,杜永紅很快也走了進來,最後到的許唯平。
許唯平的臉色有些難看,昨天晚上有人去他家裡通知他今天開會的時候,他才知道姜小白昨天上午就回來了。
“大家安靜一下。”沈正蘭對着話筒開口了。
“大家安靜一下。”沈正蘭再次說道,會議室裡聲音徹底的小了下來。
“大家安靜一下。”沈正蘭第三次說道。
金國炎和杜永紅嚴厲的目光不斷的掃視着會議室的衆人,會議室裡着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沈主任,人都到齊了嗎?來了多少人?”姜小白問道。
沈正蘭面色一苦,果然,姜小白還是問起這事了。
“還有46個人沒有來,其中有7個人去走親戚了,還有39個人……”沈正蘭看着姜小白望過來的目光,“聯系不上”四個字,猶豫半天竟然說不出來。
“46個人沒有來,走親戚,這些人請假了嗎?廠子裡請假的事那個部門管,有沒有假條?”
姜小白冷聲問道。
“是我們辦公室負責請假的事,這些人沒有假條,”
沈正蘭苦澀的說道,往年都是這樣,正月的時候,每個部門留個人就行。
大家也不正式請假啊,甚至不用說正月裡,就是平時不來上班,也就是打個招呼,也沒有正式寫請假條這一說啊。
“沒有假條,就是說是曠工了,曠工幾天知道嗎?考勤是那個部門負責的?”
姜小白又問道。
“考勤也是我們辦公……”沈正蘭都不敢看着姜小白說話了,隻不過沒有說完就被姜小白打斷了。
“金廠長,開會吧。”姜小白說道。
“好的,”金國炎點點頭,然後清清嗓子,對着話筒開口說道:“現在,正式開始開會,今天的會議就一個内容……”
這邊金國炎說着,姜小白目不斜視的看着下方。
一旁的沈正蘭渾身一顫,自己這次事大了,姜小白都不聽自己說完,放着這麼多人的面子,這是徹底的打自己臉了啊。
“改革,這兩年,我們大興玻璃廠的業績連面下滑,甚至已經入不敷出,我在廠子裡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覺得我們廠子不能夠再這樣下去了,
同志們,我們廠子已經到了不得不改革的時候了,我們的工人遲到早退,這是常态,出工不出力這也是常态,再不改變這種現象,廠子就徹底的完了,所以我制定了一個考核的方案,下邊給大家宣布一下。
以後我們廠子,就按照這個考核方案施行。”
金國炎說着,一邊有些嘈雜聲。
“安靜。”金國炎說了一聲,然後開始念考核方案。
“第一條,定人,定崗,定責,每個人具體負責什麼工作,早定下來,負責那個崗位早分紅明确,出了事情要負責。
第二條,領導負責制,工段出問題,段長負責,車間出問題,車間主任負責,分管生産出問題,分管的副廠長負責。
第三條,每個月施行考核,每個當月積分三十分,遲到早退一次,扣5塊錢,扣五分;當月中遲到早退兩次,扣10塊錢,扣十分;遲到早退超過三次,扣除當月的全部工資,和全部積分;遲到早退超過半個小時,做曠工處理,扣除當月全部工資,請假要有正式的請假條……”
“每個月,對所有工人的考核成績進行排名,排名最後十名,在全廠通報處理,連續三個月排名最後十名,調崗,甚至是開除處理。”
金國炎說着,會議室裡徹底的炸開鍋了,直接把金國炎的聲音都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