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喝就喝。”封濤又吃力的喝完兩缸子水,然後提着褲子往外跑。戴季看着封濤狼狽的樣子,歡呼着慶祝。
“戴季,别玩了。”小米看不下去,哀求戴季。
“不行,我就是要玩,我要讓他使勁喝!把他肚子喝爆炸才好呢。”戴季壞笑着說。
我看戴季得意,心裡講話了,臭娘們,我兄弟喝水你那麼高興,看我一會兒怎麼玩你。
封濤回來後,我們又接着玩。這次玩的時候,我故意放了點水,我和戴季輸了。封濤喝的臉都白了,他看我們喝水,大笑着跟小米抱在一起慶祝。瘦小的小米被高大的封濤興奮的摟在懷裡,有點不知所措。
我看封濤這麼開心,心裡挺高興的。就是苦了戴季,讓她跟我一起受牽連。
我故意放水後,運氣明顯不如以前,加上小米努力好好玩,我們兩邊竟然半斤八兩。我喝了不少水,戴季也喝了不少水。戴季喝水的時候,封濤一個勁的拍手。我看戴季可憐,我說我幫你喝吧。
戴季瞪我一眼,不用我幫她。一個多小時,我們兩敗俱傷。喝水喝的我們都不敢亂動,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捂肚子。後面封濤喝不動了,小米也幫他喝了不少。我們四個人,小米算是喝的最少的。她就在那照顧我們三個,誰難受她給誰揉肚子。
封濤撐的不管亂動,躺在炕上跟死魚一樣抽煙。吐煙頭的時候,煙頭一不小心吐到肚子上,給封濤燙的夠嗆。
戴季看封濤這麼囧就笑,封濤拿眼睛瞪她。
下午我們三個廁所上了無數次,尿出的尿跟白水似的,一點顔色都沒有。嗎的,這次腸胃科都洗幹淨了。
炎熱的暑假,最适合貓在家裡避暑。一個下午過去,大家覺得還算有意思。也是高興,封濤說晚上咱們點蠟燭講鬼故事。誰講的不吓人,誰就去小黑屋走一趟。
初中生都愛聽鬼故事,我和小米連忙說提議不錯。隻有戴季,小臉有些灰白。
“怎麼的?你害怕啊?”封濤笑嘻嘻的問戴季。
“我,老娘才不怕呢。”戴季咬着嘴唇說。
封濤壞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戴季膽子小,故意說講鬼故事,想報下午的喝水之仇。
在農村長大的我們,古怪傳說聽說過很多。小時候跟老人撒嬌,沒事就求老人講真事。吃過晚飯,我們點起蠟燭,紛紛講自己聽過的真實鬼故事。什麼吊死鬼、喝藥死的女人、墳頭上的繡花鞋,以及黃大仙蟒大仙的故事,講了不少。
戴季也知道不少鬼故事,她講的也挺吓人。
封濤想捉弄戴季,故意說不吓人,想讓戴季去小黑屋走一圈。我是封濤的死黨,我當然要跟封濤站在一起。封濤問小米,“戴季講的鬼故事吓不吓人?”
小米面帶難色,猶豫着不知道怎麼說。一邊是自己喜歡的男生,一邊是自己好朋友。小米支吾了半天,還是選的好朋友,說吓人。
封濤沒辦法,隻好放過戴季。不知不覺玩的挺晚,打開牆上的燈,已經快十一點了。封濤送小米回家,我送戴季回家。走出院子,戴季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怎麼了?”我奇怪的看戴季。
“我,我不敢回家了。”戴季帶着哭腔跟我說,看着挺可憐的。
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十一點的路,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有我陪她,她也不敢回家。沒辦法,給戴季收拾被褥,讓她跟我奶奶一起住的。
出來的時候,奶奶就跟我們說,晚上路不好走,就别回家了。戴季重新走回去,奶奶也沒說什麼。農村人熱情,晚上誰在誰家住,那是常事,一點不稀奇。
記得奶奶跟我說過,小時候家裡來的解放軍,在家裡的地下躺的滿滿的。我躺在屋子裡,聽奶奶跟戴季聊天。一老一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的還挺好。
暑假一晃過了一個星期,我們幾個越來越熟。發生過一件事後,我們徹底的變成了朋友。而封濤,也真正接受了小米。
那是一天下午,和往常一樣,我和封濤在老鼠家的台球廳打台球,小米在封濤旁邊站着,看着我們玩。
玩到一半的時候,台球廳進來五個小青年。前面說過,雙井子鄉是大鄉,附近村子和鄉的小混混都喜歡來我們這玩。那五個小青年,一看就是别的鄉的。陌生面孔,穿的土裡土氣,挽着褲腿,腳上還有泥。一看就是經常在朋友家住,不回家住,沒地方洗澡的樣子。
五個小青年發型不錯,都打着啫喱水,弄的高高的。其中一個很有名,叫金鑫,是跟崔明風混的。
當時台球廳人不多,他們進來的時候,引起我和封濤注意,我和封濤也看他。金鑫他們幾個一副很牛比的樣子,跟我們對視。
我脾氣不好,想罵他,但想想還是算了。台球廳就兩個認識的混子,還有幾個初一小孩。如果打起來,那兩個混子肯定能幫我倆。四個對五個,我和封濤打架水平一般,我們肯定會吃虧。而且這邊還有小米呢,怕連累小米。
我們沒惹事,他們倒是惹事了。兩邊對視過後,金鑫看到封濤旁邊的小米。小米長的好看,瘦瘦小小的,安靜的時候像個小精靈。金鑫看到小米眼睛就亮了,他們找了旁邊兩張桌子玩。玩的時候,金鑫一直盯着小米看。
他想了想買了一瓶汽水走來,他跟小米說,“小妹妹,你渴不?”
他一直看小米,我和封濤走就不爽了。我倆就心思輕易别惹事,一直沒吭聲。現在他又過來挑釁小米,我怎麼能不生氣。我揚起台球杆啪的一下就砸在金鑫腦袋上,力氣用的大,台球杆打成兩截。
那邊兩個認識的混子,都過來幫我倆。我們兩邊,立刻打成一團。台球廳台球杆多,打架也方便。台球杆揮舞着,我和封濤再混亂中被打了好幾下。小米在學校時也不是吃素的,她也跟着幫我們打架。
有個小青年有點虎比,拿着汽水瓶子就往小米腦袋上打。封濤打架的時候一直看着小米呢,他看小米要受傷,趕緊擋在小米前面,一腳踢開那小青年。
我打架雖然不厲害,但我敢下手。我拿着折斷的台球杆,打的一人嗷嗷直叫。
“張明明!”金鑫突然叫我名字。
我覺得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我感覺身子好像被抽空一般,難受的要命。金鑫從我肚子那抽出一把刀,一腳将我踹倒。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覺全身沒勁,還有點冒涼風的感覺。我本能的捂着肚子,任由皿從我的肚子那往外淌。
這一次,我算是碰到真正敢動刀子的狠人了。
金鑫捅完我後,喊了一聲跑,然後就帶着剩下幾個跑了出去。他們跑後,我坐在地上,小米拉着我胳膊哭。封濤打電話叫救護車,一個混子找東西給我止皿。另一個混子說去找雷哥,匆匆往外面跑。
等了幾分鐘,救護車沒來,雷哥先來了。雷哥來了以後很生氣,問陪着我的混子誰捅的。
“雷哥,捅張明明的是崔明風小弟,金鑫。”陪着我的混子說。
和雷哥一起來的還有老鼠,老鼠看到我在自己家的台球廳被捅了氣壞了。他拿出手機就打電話叫人,找人抓金鑫,說抓到金鑫後,要跺了金鑫一隻手。
雷哥動作快,他直接脫下自己的上衣就堵在我的肚子上,然後扶着我去戴季家的客運站借車。戴季家有四台小客,還有一輛捷達。雷哥說要借戴季家的捷達,送我去市裡醫院。戴季家是她爺爺說了算,她爺爺看我傷了,眉頭都沒皺一下,立刻拿出車鑰匙交給雷哥。雷哥不會開車,老鼠會。去市裡醫院,是老鼠開的車,封濤和雷哥陪的我,我們四個一起去的。去的時候小米還在哭,我有氣無力的跟小米說,“妹妹,你别哭,哥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