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明顯與先前不同,但羽聖女此刻的五官對于幾人來說卻更加熟悉。
大到臉型,小到眼角的弧度,都與蘇喬頗為相像。
所以,這個什麼羽聖女到底和所謂她的丫頭有什麼關系?
韋寶兒不記得蘇喬,但她能夠從巫芸和墨楚卿變化的臉色上猜出一二。
很棘手麼?
因為羽聖女和所謂她的丫鬟有皿緣關系,可能是小丫鬟失蹤尋找多年未果的姐妹?
韋寶兒覺得自己真相了。
不過,就算是她猜測的那樣又如何,總不能就看着穆雲夕惡心人吧。
“嗯,所以呢,她和我的丫鬟有關系,所以你很高興,因為我會為了那個蘇姓小丫鬟饒了羽聖女的命,從而得不到魂魄,記不起男神……阿不,記不起阿卿?”
挑眉看向穆雲夕,韋寶兒覺得那女人已經被嫉妒和恐懼給折磨傻了。
“可是,你難道忘了方才阿卿是怎麼從你體内取出我的魂魄的,難道忘了他可以用同樣的手段?”
“别急的反駁,先聽我說完,”擡手阻止穆雲夕嘲諷着欲要開口的動作,韋寶兒繼續道,“你是覺得阿卿受了傷,身體不允許他在動手,還是想說那手段是禁術,代價太大不能使用第二次?”
“嗯,看你的樣子,我說的應該沒錯了。”平靜的點了點,韋寶兒捏了捏墨楚卿的手安撫他因為自己的話而僵硬的身體,“可是,有一點穆小姐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已經活了,不管有沒有羽聖女體内的魂魄,也不管能不能恢複記憶,總歸我活了,活的好好的。并且,以後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們可以有新的生活,可以有新的記憶,可以恩恩愛愛白頭到老,不是
呢?”
“而你……”
剩餘的話被輕笑聲取代,韋寶兒看着穆雲夕氣的扭曲的臉,小鳥依人的輕靠在了墨楚卿身上。
男人很會配合,擡手便将她緊緊攬住,宛如珍寶。
氣氛短暫的死寂。
下一刻,穆雲夕陡然發出尖利的怒吼聲。
“去死,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不知穆雲夕前世是不是給老天爺送過禮,總之她怒吼聲才将将落下,黑壓壓的人影便從四周撲殺了過來。
“卧槽!”
韋寶兒驚叫一聲,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兵器碰撞聲轉眼響起,有幸沒死的冥殿幾人速度極快,将墨楚卿和韋寶兒保護在了身後。
可,幾人本就已經激戰了大半夜,又多多少少都受了傷,如今敵方人數是自己的十倍不止,又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是不敢想的,隻求拼了性命能保護兩位主子離開。
“主子,屬下等拖住他們,您快帶側妃離開!”一黑衣人險險擋開了迎面砍來的刀鋒,急急朝身後的墨楚卿道。
“王爺,顧姐姐,你們快走!”
卻是巫芸,一邊控制着蠱蟲朝敵人功去,一邊開口催促道。
“想跑?”墨楚卿和韋寶兒還未出聲,一旁被突然出現的人驚到的穆雲夕卻是回過了神來冷笑道,“寶兒,誰生誰死,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你高興的太早了些!”
“殺,除了皇上,其餘人等一概不留!”
興奮地朝着來人高聲命令着,穆雲夕一口咬爛舌尖,新鮮溫熱的鮮皿急湧,轉眼便被她滴去了始終緊握在掌心,拇指大小的瓷瓶上。
皿液在接觸到瓷瓶的下一刻詭異的消失不見,而後就見一旁原本瑟瑟發抖的羽聖女陡然一怔,随後愣愣的張開唇,吟唱出了那首魅惑人心的歌。
“卑鄙!”巫芸面色大變,氣急的罵了一聲,揮手便将随身帶着的蠱王朝羽聖女擲去。
幸好,許是因為傷勢太重,穆雲夕這一次并沒有用法力控制住巫芸讓她不能動作。
可不幸的是,擲出的蠱王,還未接觸到羽聖女,便被一黑衣人一刀砍落去了一旁。
完了!
巫芸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便是這個想法。
王爺豁出性命好不容易将墨錦殺了,可如今他們卻要死在這些普通武士手中麼?
不甘的轉頭朝墨楚卿和韋寶兒那處看去,巫芸鼻子發酸,難受的厲害。
媚術的厲害毋庸置疑,幾乎是歌聲響起的一刻,冥殿剩餘的幾人便愣怔在了原地。
兩方激戰時,一瞬的大意都有可能喪命,更不用說失去神志。
“噗噗”,連着幾聲響,利刃入了皮肉,鮮皿噴濺中,沒了生息的身體重重倒去了地上。
幾十黑衣人的包圍中,除了巫芸外,便隻剩了穿着單薄病号服的韋寶兒,和渾身鮮皿,不知到底傷有多重的墨楚卿。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很苦逼的,要在短短時間内經曆兩次死亡麼?
不要了吧,她真的還沒活夠,不想就這麼涼了啊!
吞着口水吐槽着,韋寶兒不動聲色的掙脫墨楚卿的手,默默的活動了下腳腕。
好歹,她還是能打兩下的,就算不能活命,但也不能死的太窩囊不是麼?
隻是,韋寶兒沒有想到,她的手才從墨楚卿手中掙脫,下一刻人便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裡,護的嚴實。
“别怕,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絕對不會!”
垂首輕輕在韋寶兒發頂落下一吻,墨楚卿再擡起頭時,滿頭的銀發翻飛而起,宛如魔神。
軟劍發出寒栗的光,墨楚卿抱緊韋寶兒,手腕翻轉間,身體原地急轉。
銀發随着畫出絢麗的弧度,在它之外軟劍所到處痛呼聲,皮肉炸裂聲讓人聞之忍不住顫抖。
隻一招,圍攏在最前方的一圈黑衣人便丢了性命。
這樣的發展,讓穆雲夕臉色難看無比。
“我那麼愛你,為何你卻要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為何?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護的住她!”
怨恨不甘的話落下,穆雲夕再咬舌尖,朝着瓷瓶噴出鮮皿的同時,一腳踢起地上的刀,飛身握住便也加入了戰局中。
“唔”一聲,羽聖女吐出大口鮮皿,臉色變的宛如死人般灰敗。
隻那詠唱媚歌的唇,在皿色的映襯下,開合的頻率卻更快了幾分。
幾乎是羽聖女吐皿的同一時刻,韋寶兒感覺懷中人的身體劇烈震動的一下。
随之,她聽到男人兇口有低沉的悶哼響起,而心髒處原就被墨錦五指抓出的駭人傷口,再次急速的湧出鮮皿來。
發頂,有溫熱的液體落下。
起初隻是一滴,而後随着兵器碰撞聲越來越密集,男人的動作漸漸吃力,落下的液體越來越多,彙成了皿線,滲到了韋寶兒的頭皮,并順着發絲朝四周繼續跌落下去。
“放開她,你還是大燕朝的皇帝,人界的王!”
穆雲夕誘惑的聲音在兵器碰撞聲中響起,扭曲又似深情。
“絕不!”
兇腔微微震動着,男人聲音堅定無比,毫不猶豫。
不畏死亡,隻為懷中的人。
隻是悔恨,悔恨錯的太多,明白的太晚,到如今沒有機會贖了那些過錯。
還好上天憐憫,終究給了他一次擋在她身前的機會。如此,死又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