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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229章劍氣起蒼黃

  有個大貂寺來到麗正門,宣旨:陛下宣召三世子摘星台觐見。

  持槍少年咧嘴一笑。

  看了一眼懷抱着嶽王佩劍的王陵,拍了拍他肩頭,“好好供奉此劍。”

  三世子持槍而上摘星台。

  江照月如臨大敵。

  柳隐笑而不語,輕輕按了按這位同僚,示意她放松,就算是持槍的三世子,也傷害不了女帝陛下分毫――心中暗暗歎息。

  陛下不知,自己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所謂關心則亂,江照月是對陛下太過在意,所以才會擔心三世子做出出格的事情。

  婦人依然看着夕照山方向,頭也不回的說道:“此刻你持槍在朕身後,是否覺得有機會,也有把握一槍将朕挑殺?”

  持槍少年苦笑,不着痕迹的盯了一眼大貂寺薛盛唐,“是機會,但沒把握。”

  薛盛唐垂首垂手,很是恭順。

  婦人點頭,“你不如他。”

  持槍少年贊同,“畢竟大涼天下,隻有一個嶽平川。”

  婦人揮揮手,示意三世子上前。

  這位力蓋山河的持槍少年猶豫了刹那,在江照月能殺人的目光中,還是放下了長槍――實際他知道,如果要殺女帝,不須銀槍如雪,徒手可殺。

  但這天下,大概沒人能殺。

  走到婦人身後一步的樣子,望向夕照山,輕聲道:“陛下有什麼手筆在等微臣父王?”

  婦人有些傷感,“有位老将軍,自戕身死,你見過的,孤獨鹫。”

  “有個西子船娘,亦已赴死,你沒見過。”

  “有個持槍富家老爺,算起來的話你得喊一聲舅父,也得喚一聲師伯,不過已死嶽家槍下。”

  三世子笑了,“都是開封舊人,父王一定很困擾,若我為王,當無此困擾,但是啊――”三世子想了想,“我若為王,也不會有出現這種困擾局面的可能。”

  婦人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許久才道:“兩人死一人,你可為王,或西或北,皆可。”

  話落驚高樓。

  少年不敢相信,刹那之間渾身僵了一下,旋即一臉狂喜。

  轉身提槍。

  下樓。

  去殺人。

  ……

  ……

  花老爺不想死。

  抱着膀子冷眼看着踽踽而來的蟒服男子,花老爺笑得很開心,發自内心的開心,“原來你也有今天啊,天老爺真是開眼了,大快人心呐!”

  這位青雲街最後一位舊人臉上挂着難以言說的快意,就似剛從女人肚皮上爬出來的滿意漢子,“我應該怎麼稱呼你,王爺?世子?師弟?妹夫?還是小黑子?”

  嶽平川沒有看他。

  目光落在乾王府邸,看着那位負手而立天魔兇相的王爺,不做聲。

  王見王。

  王之上尚有女帝。

  趙骊猙獰的笑容很是玩味,輕聲哂笑:“你想試試?”

  嶽平川緊了緊手中長槍。

  趙骊無動于衷。

  嶽平川确實沒有對趙骊出手的意思,側首看向不遠處,有個王爺蹲在府邸前,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見嶽平川望他,趙長衣起身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嶽平川歎氣。

  這才看向花老爺,低沉的說道:“你早該死了。”

  花老爺笑眯眯的,“可惜我還活着,而且還将繼續活着,所以,你要失望了。”

  嶽平川搖頭,“你活不了。”

  花老爺笑了,“嶽家槍法我已得神遂,就算是王爺在世,也不敢說必勝我,當年在開封你便是我手下敗将,這些年你公務纏身,我卻從無懈怠!”

  嶽平川不做聲。

  花老爺繼續說道:“想容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你死在我槍下,會很欣慰的罷。”

  花想容,嶽平川正妃。

  嶽平川臉容倏寒。

  夕照山下青雲街尾,驟起凜冽北風,割膚如刀。

  “若非是你,想容也不會死!”

  嶽平川單手持槍平舉:“你可知道想容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花老爺沒來由的哈哈大笑,“我那傻妹子一定說,請你這位王爺,留我這個意圖颠覆嶽家而代之的大舅哥一具全屍,可惜你做不到了。”

  否則女帝為何讓自己在臨安富貴而活。

  就是為等一日,你嶽平川身死後,我花某人提槍去開封,主掌北方局勢。

  嶽平川眸子漸緊。

  若非是你和你父親想要颠覆嶽家而代之,緻使花甲滅門,其後叛出開封被女帝接應,導緻鎮北軍軍心泛散元氣大傷,想容又怎麼會心懷愧疚郁郁寡歡日漸消瘦而死。

  所以,請你也去死。

  花老爺不想死。

  可他還是死了。

  當年在開封,嶽平川永遠是他手下敗将,這些年北方傳過來的關于嶽家王爺槍神風姿的傳說,在他眼裡不過是虛僞的吹捧。

  他不明白,為什麼嶽平川的槍真能勾動天地而生風雷。

  真如槍神。

  臨死刹那,他終于明白了一些事。

  女帝讓自己來此,就是借嶽平川之槍,光明正大的殺了自己。

  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

  見到嶽平川三槍殺了花老爺,趙長衣有些意外。

  這強得有些變态了啊。

  乾王趙骊略有不屑的哼了聲,不過爾爾。

  嶽平川牽着馬,走出青雲街,順着一條巷子而行,走六十米便到夕照山下那座小院子前的台階下。

  台階下,有個青花儒衫人閉目凝神。

  膝上橫木匣。

  聽見馬蹄聲,青花儒衫人睜眼。

  睜眼如拔劍。

  刹那間,劍氣沖天而起。

  無形之風激蕩。

  衣衫獵獵,一陣一陣,東搖西蕩無所循迹又無所規矩。

  青花儒衫人,這一刻如一柄劍。

  嶽平川蹙眉,“好劍。”

  青花儒衫人依然端坐,溫謙的笑,“好槍。”

  一槍如龍,兩槍生風,三槍起雷,無可阻擋的挑殺花老爺,留下一具全屍。

  當得槍神之贊譽。

  嶽平川盯着青花儒衫人,絲毫不覺得他不起身是托大,隻怕他起身時候,便是劍出匣。

  台階之上,傳來熟悉的琴聲。

  琴聲一緊再緊,已作十面埋伏之殺伐聲,激越豪壯。

  無奈的歎氣。

  如今誰伴你撫琴?

  青花儒衫人依然笑容溫謙,“我有數劍,若王爺能接,我便退去,若不能接,請王爺退去。”

  其實都沒有退路。

  嶽平川能接,他死。

  不能接,嶽平川死。

  嶽平川容顔肅穆,一腳輕踢槍尾,長槍直指青花儒衫人,“先生請出劍。”

  青花儒衫人長身而起。

  劍氣于刹那之間,起于蒼黃,舞于廟堂。

  我有數劍。

  可殺人、斬妖、誅佛、滅魔、弑神、屠仙。

  我乃春秋讀書人。

  手中無劍,心中劍,劍為青碧浩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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