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

　　看起來不像是會開玩笑的樣子。

　　謝千歡不禁感到很郁悶。

　　像方漱琳那種小天才去到大夏都能得到神仙降臨一般的待遇，她的醫術比方漱琳更好，反而在金蒼碰壁。

　　奇了怪了，以前也沒人告訴過她，金蒼人比大夏人精明這麼多啊？

　　她斂起明眸，“我不否認你剛才說過的話，實際上，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把死的變成活的，從醫學理論上來說，被我師父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病人，極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處於假死的狀態，至於活死人這種說法，我師父從來沒有主動張揚過，想必是以訛傳訛。”

　　“你倒是坦白。”律凝淵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你們隻不過是普通的醫者。”

　　“那就未必了，鬼醫門的醫術遠遠超過尋常大夫，這是事實。”

　　“何以見得？”

　　“我說了它是事實，便沒有必要去證明，醫術不是表演，我不可能在這裡現場看病演給你看，恕我說話難聽，等到哪天帝師大人身患惡疾卻又尋不見良醫的時候，就會知道我們有多重要了。”

　　謝千歡淡淡回答。

　　她的語氣輕柔，態度卻很強勢。

　　跟同樣強勢的人對話，必須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絕對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謝千歡很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因為害怕被趕走，拼命證明自己是有用的，正確的，反而落了下乘。

　　律凝淵看著她，薄唇似乎又在不經意間揚起，“但願我不會有你說的那一天。”

　　“生老病死是所有人都無法避開的問題。”謝千歡擡眸，“所以，請對大夫表現多一些尊重，少一些質疑。”

　　“行。”

　　律凝淵舉起手中的小酒杯，衝著謝千歡示意，隨即自己一飲而盡。

　　喝完酒後，他微笑道：“其實我已經對謝姑娘表現出足夠多的尊重了，平時，我從不會和小孩一起吃飯。”

　　“你很討厭小孩？”

　　“是的，我也不認為傳宗接代是一件必要的事，根據定律......”

　　他頓了頓，接著道：“倘若父母太聰明，生下來的子女就會愚蠢一些，很不巧，我自認是一個聰明過頭的人。”

　　謝千歡微微驚訝。

　　他說的定律，莫非是遺傳學的均值回歸理論？

　　智商極高的父母，生下來的子女未必聰明。

　　因為，如果智商能一代代遺傳，那麼愚笨的人就會慢慢消失，最終導緻整個族群的覆滅，回歸平均值是基因的選擇。

　　這個理論是經過現代研究之後有人提出來的，倘若律凝淵靠自己就能悟出這個道理，說明他的確是極有智慧。

　　“哼，雖然我比不上娘親厲害，可我也是很聰明噠！”

　　嘟嘟正在大快朵頤，聽著他們說話便擡起頭來，兩邊的臉頰塞得鼓鼓的。

　　謝千歡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笑道：“你這位小幫主已經不是一般的厲害了。”

　　看著母女倆溫馨的互動，律凝淵擡手托起了下巴，表情顯然是在思索，“唔......看來，謝姑娘和之前被我趕走的那些神棍方士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