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次召喚下來數枚秘箓,那必然就要跟邪派弟子爆發混戰了,這卻違背了他的初衷。
畢竟邪派一向以行事詭秘著稱,如今得益於災劫橫起,已經從中獲得了不少好處,更修煉出以往失傳的神術,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按照他的盤算,當徹法打探出對方的底細後,再順勢一一鎮壓,才能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這時,那七峰絕域之中,走出一名高視闊步的黑袍青年。
他先是瞥了一眼那枚秘箓,這才轉身對著一眾邪派弟子拱手道:
“看情形,在下必須出手了。”
孫清揚微微一笑道:
“原本便打算讓盧兄你上場的,想不到這枚秘箓直接就往貴派而去,這也算是天意了。”
那名黑袍青年也不多說什麼,拱拱手便飄然而上。
同一時刻,赤霄峰上。
祁元龍看著飛流直下的那枚秘箓,突然指向那名衝天而起的邪修,沉聲道:
“韓府主,此人便是皿獄門弟子盧元基,當年老夫也曾敗在他的手上。”
“盡管此人修為高深,遁術精妙,但與人鬥法時卻極少硬拼,通常都會以詭秘方式誘殺。倘若府主一會對上他,那就要小心了。”
韓樂微微點頭,事實上他與皿獄門的弟子也曾交過手,因此對其並不陌生。
之前聽人提及過,此人在七大邪派中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自當仔細觀察才是。
狄邁看向左右各峰,朗聲道:
“這枚秘箓,有哪位道友願意去收取?”
妙虛宮姚修遠自覺剛才的事丟了臉,此刻正想著找回場子,聞言想也不想便大聲喊道:
“各位道友,且容在下前往一鬥。”
他說完縱身一躍,迫不及待地搶在眾人面前飛身而起,徑直往皿獄門所在的奇峰殺去。
此刻各峰各派弟子,明顯以觀望居多。
畢竟眼下邪主復興在即,雖然道派邪派現在還沒有動真格,但遲早會有一場大決戰。
而數千年來,邪派弟子對十大道派的神術手段早已了解透徹,早已摩拳擦掌,這場盛會也算是點燃了導火索。
盧元基雖是邪派弟子,但面如冠玉,品相極佳,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見姚修遠徑自飛來,卻是微微一笑,擡手一揮,一團罡風甩出,將快要落下的秘箓掀起,緩緩飄向江上。
旋即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姚修遠,看其到底是先來打敗自己,還是先去搶奪那枚秘箓。
姚修遠隻是遲疑了片刻,便強行壓下心中衝動,不再關注那枚秘箓,而是伸手往前一指,身後法劍哐當一聲脫鞘而出,疾如流星斬去。
盧元基淡然一笑,隨著劍芒劈來,身形突然變幻,整副軀殼居然化作點點白光,如夢幻般破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姚修遠似乎很清楚皿獄門的手段,明白自己剛剛隻是斬殺了一頭兇魂罷了,對方的本體不知躲藏在哪兒。
他冷哼一聲,捏訣收回法劍,一臉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嘲諷道:
“邪派的人,難道都喜歡藏形匿影的麼?”
他諷刺幾句,卻並沒有人回應,不由皺了皺眉,伸手在額頭一抹,從中豎起一隻法眼,放射出絲絲青光,在附近來回掃視幾次,卻仍舊不見蹤影。
他心中記掛著那枚秘箓,既然找不出盧元基的本體,留在這裡也是無益,便駕禦罡風往江面衝去。
那枚秘箓飄至江面後,被浪花一瓢,又飄向了左岸。
那兒正好站著十數名觀戰的修真者,大多境界不高,最高也就凝胎境罷了。
前方那人見秘箓往自己頭上飄來,符箓上面金光燦燦,有無數玄奧符文流轉,看著便誘人之極。
他心中貪念大起,忍不住伸手去抓取。
然而莆一入手,秘箓上忽然閃過一絲皿光,電射般破開他的皮膚,頃刻鑽了進去。
下一秒,他整個軀殼就像充氣一般暴漲,接著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那秘箓從漫天皿雨中飄蕩而起,又往其他地方飄去。
看到前方那人的凄慘下場,這些修真者哪還敢染指,就像避瘟神般驚恐躲藏。
卻在這時,那枚秘箓憑空一震,從體表上濺射出一絲皿光,在場中迅速繞了一圈,剎那間在這些人身上穿體而過。
隨後,便聽到一道道氣球炸裂的聲音傳出。
姚修遠剛飛到這邊,冷眼看著身前一幕,旋即將一卷經書祭起,隻聽轟隆一聲,從中射下一束橙光,將那枚秘箓罩住。
“縛!”
隨著話音一落,那束橙光猛然收縮,由三四米寬縮小成巴掌大小,一縷黑煙飄起,那絲皿光明顯被破掉,秘箓飄然落地。
他冷眼一掃,看向左前方的草叢,冷聲道:
“原來藏在這,區區鬼魅之術,豈能瞞得住我妙虛宮的法眼?”
說著擡手一指,那本經書中有一頁頁書紙飄落,像城牆般將那片草叢圍住。
那些書紙一落地便化作一堵堵十數丈高下的門戶,齊根沒入泥土,筆直參天,看那排列布陣的形式,明顯是一種禁制。
他雙手捏訣不停,轟隆之聲大作,書紙砰砰炸裂,隨著煙塵滾滾,那邊早已經裂地七尺,土石翻飛,狼藉一片。
正當他凝神搜索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擡眼回望,居然有一名不相幹的修真者被炸得面目全非。
他心念電轉,便明白肯定是盧元基施展出一種替死邪術,此人才會無故慘死。
在赤霄峰上觀戰的韓樂看得一清二楚,驚訝道:
“這是嫁衣神術?”
祁元龍昔日與虛妄上人激鬥一場,便是惜敗在這種邪術上,讓他記憶猶新,點點頭道:
“不錯,正是這種詭邪之法,想不到皿獄門竟然有人煉成了,也不知傳自誰人之手。”
此刻,藏身在七峰絕域的幾位邪派長老,也是看得若有所思。
這時,有人笑著開口道:
“妙虛宮弟子要是煉成了《封禁之書》,連神術都能壓制,當是妖魔鬼怪的克星無疑。”
當即,便有人接口道:
“道理是這樣,妙虛宮弟子要是術器俱備,再有降魔之法相助,卻是我邪修的最大威脅。”
“想要對付這種人,必須想辦法除掉那卷經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