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語裡總是帶上顧長宴。

　　又說陸隨舟誇姜瑤好看，大庭廣眾之下，這是要毀姜瑤的名節。

　　看著驕蠻，口無遮攔的，心思倒是深，還歹毒。

　　姜瑤笑了，“上次我陪相公去書院，遇見了陸公子，與他不過一面之緣，他怎麼評價我，我管不著。”

　　“嘴長在陸公子身上，他肆意評論別人家的女眷，也不知多少姑娘被他那張嘴污言穢語過。”

　　兩句話，姜瑤便劃清了和陸隨舟的界限，還挑起了眾人對陸隨舟與陸家的不滿與憤怒。

　　陸嫣然眸色一沉，看姜瑤的眼神有兩分忌憚。

　　姜瑤仍笑，“倒是陸姑娘，張口閉口都是我相公，我相公看不看得上我，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便不勞煩陸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來操心了。”

　　陸嫣然臉色有些漲紅，“你——”

　　“我隻是替顧秀才不值。他那樣一個風光霽月的人，配了你這麼一個鄉野村婦......”

　　姜瑤笑問，“依陸姑娘的意思，相公配我不值，得配陸姑娘這樣的人了？”

　　陸嫣然竟然沒否認，“顧秀才陽春白雪，娶妻也當娶一個能與他談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女子。你會嗎？”

　　顧長宴之前意氣風發，是長寧縣多少姑娘們的夢中夫婿。

　　知道了姜瑤是顧長宴的娘子，確實有不少心生嫉妒的，暗暗贊同陸嫣然的話。

　　姜瑤點頭，一臉的惋惜，“可惜了，相公之前病重，沒人肯嫁給他，陸姑娘那時也看不上。倒讓我撿了便宜。”

　　“如今相公好了，陸姑娘又能看上他了。隻是這份看重，相公不知還願不願意接受。”

　　“回頭我問問他，他要是願意，我便請人上陸家提親。他若不願意，陸姑娘也別盯著別人家的夫婿了。”

　　今天來的多是女眷，顧長宴和周大夫在後院沒出來。

　　不少姑娘的臉都是一紅。

　　姜瑤譏諷陸嫣然捧高踩低，同時也戳中了她們的心思。

　　大部分人都是要臉的，心裡也覺得不好意思，倒是打消了對姜瑤的那兩分敵意。

　　陸嫣然臉色也不好看，她是從陸隨舟口中知道姜瑤的，隻是沒想到姜瑤如此能言善辯。

　　陸嫣然道：“顧秀才人品貴重，既然娶了你，不管願不願意，肯定都會對你負責。”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該自請下堂，別占著顧娘子的位置。”

　　姜瑤好笑，“陸姑娘說話真有意思，好話壞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

　　“按陸姑娘這套理論，陸姑娘不管看上了誰，哪怕那人有了娘子，人家也不是真心恩愛，都是被逼的。他娘子都該主動退位讓賢，給陸姑娘騰位置。否則就是他娘子不懂事。”

　　眾人都是掩唇輕笑。

　　褪去了對姜瑤的偏見，都覺得姜瑤說話有趣，遇事不急不緩，是個妙人。

　　姜瑤翹了翹唇角，“陸姑娘臉這麼大，咋不上天呢？”

　　陸嫣然氣急敗壞，“顧秀才就是不喜歡你，你一個山雞，哪裡配得上顧秀才那樣的鳳凰！”

　　姜瑤淡淡問，“這又是相公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