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雲很快熬好了藥送來。

　　姜瑤一勺一勺，親自喂了小姑娘喝下。

　　衛寡婦一直守在旁邊，默默垂淚。

　　姜瑤道：“這藥一天三頓，我會讓葉姐姐熬好了送來。”

　　衛寡婦抽泣著點頭。

　　她起身翻箱倒櫃，找出了二兩碎銀子，遞給姜瑤，“我，我隻有這麼多錢......”

　　她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生活艱難，已經是她全部家當了。

　　姜瑤搖頭，“不用了，你留著吧。”

　　不管怎麼說，衛寡婦對孩子真不錯。

　　三個孩子雖然衣服破舊有補丁，但都收拾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她自己德行有虧，卻從沒教過孩子做壞事。

　　三個孩子又乖巧又懂事。

　　村子也不是沒管過。

　　顧族長對她們家頗為照拂，分過地，也給衛寡婦找過活。

　　顧族長還讓衛寡婦去姜瑤的工坊做過，一個月一兩的工錢，加上村子裡的補貼，足夠她養活自己和孩子。

　　是衛寡婦自己懶惰，不肯種地，不願幹活，隻想走捷徑。又確實耐不住寂寞，總喜歡勾搭男人，名聲才會那麼臭。

　　人性總是復雜。

　　也就對孩子不錯這一個優點，村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她留在村子裡。

　　衛寡婦撲通一聲給姜瑤跪下，不住磕頭，“謝謝淑人，謝謝淑人。”

　　“多謝淑人救了小雨，要是小雨死了，我還有什麼臉活下去......”

　　衛寡婦捂著臉，嗚嗚哭泣。

　　姜瑤也不知該怎麼評價她，隻道：“你先起來吧。”

　　“把外面的事情解決了，讓小雨安靜養著。”

　　衛寡婦點頭，“好。”

　　她咬牙切齒，“程氏那個賤婦，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我要讓顧二休了她，讓她無家可歸！”

　　姜瑤皺眉，“你不報官？還要嫁給顧二？”

　　程氏這算殺人未遂。

　　可以坐牢關幾年了。

　　衛寡婦猶豫了下，期期艾艾道：“不嫁給顧二，還能怎麼辦？”

　　“嫁給顧二，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顧長明娶了陸家姑娘，陸家那麼有錢，我嫁給顧二，也能跟著沾光。三個孩子，以後都能過上好日子。”

　　衛寡婦目光中有一絲貪婪。

　　她苦笑一聲，“我知道淑人，你們都看不起我。”

　　“我也不像淑人這麼有本事，甚至連淑人的婆婆也不如。”

　　宋氏也守了多年寡，含辛茹苦拉扯大一雙兒女。

　　“我就是吃不了苦頭，掙不來錢，離不開男人。”

　　或許是姜瑤救了小雨，衛寡婦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她有自知之明，“那些個臭男人，都隻是同我玩玩。”

　　“難得遇到顧二一個，對我真心，家裡還有錢，我除了嫁給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姜瑤搖頭，還以為衛寡婦是個聰明人，原來也看不清。

　　“即便你真能嫁進二房，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二房顧老太、顧長明、顧蘭花哪個是善茬？

　　見衛寡婦不以為意，姜瑤也懶得多言。

　　“你好自為之吧。”

　　“至於三個孩子，你若實在養不起，或者養不下去了，還是交給族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