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前路荊棘

　　對他所言，傅辭翊頷了頷首。顏星河便起身落車。

　　兩輛馬車分道而行。

　　馬車雖朝著不同方向，但他們的目標卻是一緻的。

　　顏芙凝小聲問：“我覺著你與我二哥達成了何種默契。”

　　“何以見得？”傅辭翊唇角微漾笑意。

　　“他喊了你一聲龍聞嶼，所有意思全在話裡了。”

　　傅辭翊頷了頷首：“果然與聰明人說話絲毫不累。”

　　聰明人說話不需說得很明白，他們彼此懂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就成了。

　　“夫君也有此意麽？”

　　“凝凝也聽出來了？”他好整以暇地問。

　　顏芙凝佯裝惱怒：“你說你與我二哥是聰明人，就我不太聰明是吧？”

　　“為夫怎麽敢？”傅辭翊溫聲道，“你且說說。”

　　“二哥說顏家會全力支持，而顏家向來隻支持皇家正統。母親是正妃，你先前是世子，在顏家看來你便是晉王嫡子，如今的新帝嫡子。二哥的意思在問你，你是否有意向當太子，將來是否想當皇帝。你若想，顏家便支持。”

　　“就是此意。”傅辭翊問，“你想我當麽？”

　　“到了目前的節骨眼上，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我原先喜歡自在的田園生活，可現實卻是如此。而你如今的身份，你一旦不去爭，就會有人想要你的命。”

　　傅辭翊感歎：“要怎麽說呢，顏家人真是聰慧無比。”

　　“貧嘴。”她搖首。

　　他又道：“不管是查當年的真相，還是與兄弟們爭搶，多的是人要我的命，不光要我的命，還有你的。”

　　“肯定如此。”她頷首。

　　他捏住她的雙肩，鄭重問：“凝凝，從今日開始，你將與我踏上一條與先前不同的路。此路布滿荊棘，途有坎坷，仿若火山刀海，險阻密布，你可願意？”

　　顏芙凝緊緊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道：“隻要與你在一起，即便前路荊棘遍野，亦能綻放花朵，咱們砥礪前行，未來便是星辰大海。”

　　——

　　皇帝駕崩，晉王繼位的消息傳到了長公主，讓他們一早進宮吊唁。

　　夜裡早早就寢的龍池安聽聞消息，驚得下了床，咳嗽不止。

　　邊上屋裡住著的丁老聞聲，急忙進了主子的房中。

　　“王爺，您如何？”

　　他拿出藥包給龍池安嗅。

　　龍池安緊緊捏住藥包，深呼吸幾口後，啞聲道：“舅父把皇位傳給了晉王。”

　　“啊？”丁老一驚。

　　與此同時，龍舒雲石昱夫婦也得知消息，急忙起來。

　　此刻已是淩晨，一家三口聚在了龍池安的書房內。

　　龍舒雲抹淚：“皇兄怎麽走得如此突然？”

　　她的長公主府竟然沒有收到消息。

　　“是啊，前一日不是還好端端的麽？”石昱蹙眉。

　　“還有，皇位怎麽是傳給龍奕？”龍舒雲百思不得其解，“皇兄那麽多皇子，即便廢了太子，也不該是龍奕繼位。龍奕可是他的弟弟，是同輩人。”

　　石昱也道：“二皇子與三皇子的呼聲頗高，我還以為至少是他們其中一個。”

　　龍池安一直不作聲。

　　這時，影五影七來稟。

　　影七道：“太後那邊送來的消息，說皇帝的意思是咱們王爺是石家子，不能繼承皇位。太後還讓晉王將皇位讓出來，晉王不肯。還沒正式登基，他已經在太後跟前自稱朕了。”

　　石昱攥拳：“欺人太甚！”

　　影五輕聲作稟：“今夜龍峰龍耀棟謀逆，宮門口可謂皿流成河。誰若想在這個時候惹事，怕龍峰一脈便是下場。據說這是皇帝生前下的詔令，命首輔大人為之。”

　　龍舒雲聞言，長長歎息一聲，怒道：“皇兄竟然為龍奕鋪路鋪到這個份上，怎麽就不為我們池安如此鋪路呢？”

　　“父親母親，不必再說。”龍池安咳嗽不止，“舅父與我見過一面，那時他便告訴我，說我的身份在，不能將皇位給我。”

　　“可分明是皇兄賜了國姓，臨了，他竟這麽一句話就帶過了？”龍舒雲越想越惱。

　　不甘心不服氣雙雙襲來。

　　龍池安又道：“母親生氣，我何嘗不是？”

　　更氣的是，舅父竟然將詔令交給了傅辭翊。

　　影七又道：“還有一個消息，皇帝身旁的內侍總管今後將會留在傅辭翊身旁。”

　　“內侍總管不去伺候新帝，反而去伺候新帝的兒子？”龍舒雲嗓門拔高，“這叫什麽理？”

　　“舅父看好龍聞嶼。”

　　比起他這個外甥來，舅父更加看好身為侄子的龍聞嶼。

　　想到舅父臨走前曾與他說，他不該去肖想芙凝。

　　倏然間，一口腥甜湧上，龍池安怎麽都憋不住。

　　噗——

　　吐出一口鮮皿。

　　“兒子！”

　　龍舒雲與石昱嚇壞了。

　　夫妻倆雙雙把龍池安摟入懷裡，丁老急忙過來給他看診。

　　“王爺他是急火攻心，得需靜養。”

　　龍舒雲轉頭吩咐影五影七：“傳出去，就說池郡王因皇上舅父駕崩，急火攻心倒下了。”

　　“是，長公主。”

　　影五影七領命而去。

　　——

　　星空璀璨。

　　寒風瑟瑟。

　　龐高卓與顏博簡率領禁衛軍直奔龍峰府邸。

　　另一邊，蔡廷舟並未回蔡家，而是去了原太子府。

　　蔡慕詩與蔡慕歌得知父親過來，連忙起來相迎。

　　父親從未在淩晨過來，再加龍耀棟一整日不見人影，姐妹倆便猜發生了了不得之事。

　　“爹，發生了何事？”蔡慕詩問。

　　蔡廷舟長話短說，將今日發生之日大概講了，而後道：“廢太子如今已被關入牢中，身上受了嚴重的箭傷。不僅如此，他這一脈因謀逆要肅清，你們身為他的女人，怕是脫不了乾系。”

　　姐妹倆慌了。

　　“爹，我不想死。”

　　蔡慕詩緊緊抱住父親的胳膊。

　　蔡慕歌也想抱，卻還是乖順立在一旁，提議：“能否偽造一份和離書，說明姐姐與廢太子沒了關系，如此便可摘清。至於我，我本就是沒有名分的，朝廷不該要了我的命。”

　　“沒有用的。”蔡廷舟搖首，又道，“你們實際都是他的女人。”

　　當初冊封側妃的文書上隻寫了蔡家女，並未寫明名字。全因廢太子潦草，對納側妃一事不上心。

　　不僅沒有婚宴，連側妃的文書亦如此草率。

　　如今想來倒是救了他的嫡女一命。

　　想到這，他對庶女道：“今日開始你便是廢太子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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