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岚：“拖拉機空着關你屁事兒！”

　　“你就是有私心，就是怕你家人丢工作！”

　　張紅英簡直受不了蕭岚，她怒斥：“蕭岚你閉嘴，不然就别參加會議！”

　　蕭岚梗着脖子：“憑啥，都是知青，憑啥攆我？”

　　“我有權利參加會議，有權利說話！”

　　“林念，你不是不敢讓我說話吧？”

　　林念笑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說啥是啥，那啥，我可以繼續說話了嗎？”

　　蕭岚被林念這個态度給噎住了。

　　林念就繼續道：“我今天看到大家去山裡撿山貨，聽說這些山貨可以賣去收購站，賣不少錢。”

　　“可我發現市場供應的炒山貨可比新鮮山貨貴多了！”

　　“我想，誰要是能搞到炒山貨的技術，那咱們前進大隊是不是也可以建廠？建一個炒山貨的食品廠。”

　　“反正有拖拉機啊，貨運不是問題。”

　　蕭岚翻個白眼兒，嘲笑道：“真有意思了，這小破地方還建廠！”

　　“給你能耐得，你咋不上天呢？”

　　黃玉鳳也附和：“可不咋的，當兩天廣播員就把自己當能耐人兒了，啥話都敢往外秃噜，還建廠呢！”

　　“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林念還沒說話呢，其他知青就被惹怒了：“你們兩個不會說話别說話，開會呢幹啥呀你們要！”

　　“就是，廢話那麼多，行不行拿出來讨論讨論咋地了，礙着你倆啥事兒了？”

　　“啥玩意兒礙着她們了，明明是踩着她們的狗尾巴了！”

　　“劉勇男你咋說話的？你他媽咋罵人啊？”黃玉鳳不幹了，跳腳鬧。

　　穆紅道：“我覺得蕭知青黃知青沒說錯啥，辦廠可沒那麼容易。”

　　“林知青确實是在逗我們玩兒。”

　　蘇雲打圓場：“話也不能這麼說，林知青也是為了大隊好，她有想法提出來是對的，大家覺得她的想法不切實際，也可以提出來。

　　隻是劉勇男同志你罵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劉勇男嗤笑一聲兒，他問張紅英：“張組長，你啥時候把位置讓蘇知青的我咋不知道呢，你們知不知道？”

　　衆人紛紛說不知道，蘇雲的臉一下子就被臊紅了，她委屈道：“我也是說一句公道話，算了，算了，我不說了！”

　　有男知青幫蘇雲說話：“劉知青，蘇知青也是好心，你也别太欺負人了。”

　　劉勇男：“我哪兒欺負人了？”

　　喬國良煩躁地吼道：“行了，開會吧，讓林知青說下去！”

　　“有啥等她說完了大家再讨論！”

　　“不然誰哔哔就滾出去！”

　　好了，現場安靜了，便是有人不想安靜，也被旁邊的人給拉住了。

　　林念就繼續說道：“就算是咱們找不到炒山貨的法子，是不是可以去調查一下，公社收山貨的價錢和縣裡的，省城的有沒有區别，如果沒有區别就算了，如果有區别咱們是不是可以成立一個山貨合作社？

　　由集體合作社去十裡八鄉收山貨，收到的山貨拿到收購價比較高的收購站去賣？

　　這樣的話，山貨合作社是不是就可以解決起碼三個崗位，一個是銷售員，兩個是收購員？”

　　“而且合作社除了收山貨，可不可以也收蔬菜，收魚，收黃鳝，收泥鳅？”

　　“銷售的方向除了收購站，可不可以聯系聯系炒貨廠，國營飯店，以及各大廠食堂？”

　　“要知道隻要是吃的，市面上就沒有不緊張的，我認為是可以試試的！”

　　“你們想想？”

　　蕭岚頭一個反對：“林念你這是投機倒把，是搞資本主義！”

　　林念道：“你或者你帶着你的朋友們幹，掙的錢落到你們自己的包包裡那就是投機倒把搞資本主義。

　　但是大隊搞，能選進去上班兒的是在大隊手上拿工資，那就是集體經濟。”

　　“蕭岚同志，你要把集體和個人分清楚，不然容易出大問題的！”

　　林念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她說得太對了，如果能把合作社搞起來，那麼至少就有三個工作崗位，大家都有機會的。

　　不管如何，總比在地裡幹活兒強啊！

　　大家讨論來讨論去，覺得林念這個想法不錯，不管炒貨廠能不能做起來，合作社是可以幹起來的。

　　喬國良道：“前期誰願意犧牲時間和工分出去搞調查，去聯系這些東西的銷路，如果這個合作社辦起來了，他第一個進合作社！

　　這個條件，我和張紅英同志會去和大隊長談。”

　　“炒貨這邊兒大家也上上心，寫信回家問一問看看有沒有路子。”

　　“誰有路子，廠子辦起來誰就進廠子，當然，如果什麼都辦不起來，大家前期的辛苦就會白費！”

　　“所以你們做決定之前要想好。”

　　這時，簡曉玲舉手：“我會炒瓜子，我在瓜子廠幹過零工。”

　　這個姑娘來了大隊之後就少言寡語，該她幹的就幹，幹活兒也認真，但就是不跟人接觸，沒有存在感。

　　“是幫人家上工，就是在炒瓜子的車間，幫着幹了一年！”

　　“大隊又沒有瓜子，要的是炒幹果的人！”黃麗麗冒話了。“我爸是廠長，我去找我爸，讓他幫忙！”

　　媽耶，她總算可以顯擺了！

　　她也想像蕭岚那樣往死裡撅林念，但她不敢。

　　黃麗麗顯擺完還不忘看一眼林念，見林念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心裡就穩了。

　　哼！

　　這個小賤人也怕别人知道她們兩個的關系，一定不會多說什麼。

　　黃麗麗這麼一說，不少人都開口贊同她的話，大隊沒有的東西要拿錢出去買，這個是有風險的。

　　先不說大隊長同不同意，就算是同意，虧了算誰的？

　　大隊的社員還不得吃了他們這幫出主意的知青啊！

　　簡曉玲亮起來的眼睛在大家的言語間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誰知林念卻道：“我認為炒瓜子兒不是不能幹起來，隻是今年不能幹，可是明年可以！”

　　“我看大隊還有不少荒地，這些荒地種糧食不行，但是可以種向日葵啊！”

　　“到時候自家的向日葵收上來，少就賣掉，多就用來炒了賣掉。”

　　“沒有辦不到的事兒，隻有咱們不敢想的事兒！”

　　“我們可是知識青年，要敢想敢幹才配得上‘知識青年’這個稱呼！”

　　“不然我們不就白下鄉了嗎！”

　　她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把多數人的激情給點燃了，都是年輕人，誰不想自己是有價值的，誰不想幹出一番事業來，又有誰想一輩子在鄉下種地？

　　可你得敢想敢幹，不能指望老天爺，得指望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