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友來啦。”

　　退回到旁觀對弈的小程序，姜令曦就發現在棋盤下方多出來一個氣泡狀的對話框，石老剛剛給她打了招呼。

　　找到可以回複的位置，她打字：“剛才有事耽誤，這才看到石老您的消息。”

　　石老又發出來一條語音消息，姜令曦點開，就聽老人聲音爽朗：“沒事沒事，我知道你那邊正忙着拍戲呢，等有時間再一塊下棋。給你發這個邀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以後咱們就算碰不着面，用手機也能下圍棋了。就是開發出來的這個小程序目前隻能給國内圍棋協會的内部人員用，所以我幫你申請了一個協會會員的名額，姜小友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

　　又一條語音消息出現在對話框，姜令曦點開就聽見另一道不屬于石老的聲音，“石老頭這段時間可是跟我提過你這位姜小友好多次了，你跟章林希對弈的那個視頻我也看了，不錯不錯，後生可畏啊。姜小友也加我一個好友呗，有時間咱們也下一盤？”

　　單憑對方的聲音和能直接喊‘石老頭’這個稱呼，可見又是一位老前輩。

　　姜令曦沒有拒絕的理由，爽快打字回複：“我加您。”

　　“哈哈，姜小友爽快。你直接點我頭像，等下完這一盤我就去點通過。”

　　姜令曦去點了添加好友，回來繼續圍觀黑白棋子的糾纏。

　　直到石老又發來一條語音，“姜小友，跟我對弈的這個李老頭子棋風陰詭，正好克你那大開大合堂皇正氣的棋風，你跟他下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啊，可别被他給拽陷阱裡了。”

　　姜令曦嘴角噙着一抹笑，回複：“看出來了。”

　　到了她現在的水平，看人下棋基本上隻需要看一盤，就能看出這人是什麼棋風。

　　當然，也有例外。

　　“姐姐？”

　　姜令曦擡頭，就見休息室的衆人已經都站起來了，門外還站着過來叫他們的劇組工作人員。

　　“石老，李老，我要去拍戲了，咱們有時間再聊。”

　　“好好，去忙吧。”

　　“我們兩個老家夥平時也沒什麼事，白天基本都在線。”

　　顯示‘姜令曦’已退出觀戰，正躺在家裡按摩椅上的石老突然一拍腦門，“看我這腦子，還有個事忘了跟那丫頭說了。”

　　一旁的書房裡走出來一位穿着雍容旗袍好似全身都浸潤在墨香中的老夫人，擡眸就見丈夫自己打自己的犯傻動作，頓時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你這又在犯什麼蠢呢？”

　　真是越老越幼稚了！

　　石老輕咳一聲，“婉萱哪，你今天的字練完了？”

　　“嗯。”沒了手臂的遮擋，李婉萱這才看到丈夫另一隻手裡拿着的手機，柳眉一皺，“我記得我進書房練字的時候你就捧着手機了，怎麼這會還抱着手機不放？忘了前幾天嫌眼幹眼花，還特意去醫院配了眼藥水？”

　　“我這跟李老頭子下棋呢，快下完了，馬上就完了。”他躲開妻子伸過來要奪手機的手，一臉讨好，“下完這一盤我就聽話關機。對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姜小友不？”

　　李婉萱走到旁邊空着的另一個按摩椅上坐下，聞言輕嗯一聲：“那個圍棋水平比小映還厲害的小姑娘。”

　　石老一邊點了屏幕落下一子，一邊說道：“我把那孩子給拉到圍棋協會了。”

　　李婉萱這才扭頭看過去一眼，“我要是沒記錯，你今年推薦入會的名額就剩這一個了，就這麼不聲不響給了那丫頭，就不怕其他人心裡覺得不平？”

　　“他們有什麼好不平的，我給姜小友，自然是覺得她值得。誰要是不服，就不服來戰！”

　　李婉萱挑着眉看他不容反駁的氣勢，“難得見咱們石會長這麼看好一個後輩，讓我對那丫頭也有點好奇了。”

　　“那丫頭現在還在拍戲呢，忙得很，你就算好奇我也不一定能約得出來。我剛才就是忘了跟她說，我想把她拉進我們圍棋協會的群裡，這樣有什麼活動通知的她也能看到。”

　　“直接拉進來不就得了？”

　　“關鍵這丫頭還是個明星，不都說明星隐私很重要嗎，不小心洩露出去很麻煩，我想着還是提前知會一聲的好。”

　　“這倒也是。明星的話，也算是圍棋協會的門面擔當了吧？”

　　“那可不，姜小友不光圍棋下得好，長得也俊得很。”對上妻子微笑的臉，石老求生欲爆發，“也不知道交沒交男朋友，我覺得可以介紹咱大孫子給她認識認識。”

　　李婉萱想到關映每次來家裡，都會找她旁敲側擊的話，斟酌着道：“那小子也沒個定性，可别坑了人姑娘。”

　　石老想都沒想，“就石柒夜那樣的，人姜小友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李婉萱：“……”

　　*

　　邵氏娛樂附近一家高端日料店内。

　　佟悅被李毓文盛情難卻地請進其中一間小包廂裡。

　　李毓文倒了一杯清酒，雙手捧到佟悅面前，“不知道我前兩天的提議，佟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兩天她一直耐着性子等回複，今天是實在等不得了。

　　景淮已經跟她說了，那位前輩不願意幫忙。

　　他們現在也隻有佟悅這邊一個渠道可以走了。

　　佟悅這次夠穩，她卻穩不住了。

　　見佟悅接過酒杯還是垂眸不語，李毓文聲音也多了幾分急切，“難道佟姐還有什麼顧慮不成？我給的條件對于佟姐你手底下的姜令曦來說應該不低了，就說國際時尚盛典邀請卡女伴的位置，姜令曦目前在時尚圈沒什麼地位，這個名額你們就算是想買都買不到，但有了這個機會，她就能一腳踏入時尚圈。”

　　“一腳踏入時尚圈，這句話未免有些托大了。”佟悅把手裡的酒杯放下，沒喝裡面的酒，“不好意思啊毓文，我跟小曦商量了，決定，回絕。”

　　李毓文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剛才說，回絕？”

　　“嗯，你沒聽錯。你們想上《傳世傳承》，我建議自己去節目組報名。你之前不是說景淮師從書畫大家嘛，說不定通過報名就能選上了。”佟悅頂着李毓文不敢置信的眼神，微笑着淡定站起身，“到時候公平競争吧。我老公在家做好飯了，那我就不留了，回見。”

　　李毓文：“……什麼公平競争？”

　　但等她回過神，包廂裡哪還有佟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