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錦成白天認真工作，尋找機會看是否可以扔點東西進去給師父吃。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隻好等到晚上，後半夜來回走上十幾公裡，偷偷去給他送食物跟藥。

　　第二天晚上陳默在邵錦成的房門與窗戶，都加了報警裝置。

　　陳默入睡之前先行進入空間，神識在空間中繼續睡。午夜12點半的時候，她被空間喊醒。

　　【主人，主人。】

　　【嗯。。。】

　　【接到報警，您的二哥剛才偷偷出門了。】

　　【好，幾點了。】

　　【主人，現在是十二點三十二分。】

　　【嗯，5隻監控機器人，10隻麻醉機器人，10隻武器機器人，跟上他。】

　　【遵命，主人。】

　　陳默閉着眼睛，用慵懶的聲音下着命令，她現在真的很困，這個時間正是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醒了太痛苦了。

　　不想起也得起，前面的屏幕已經亮了起來。陳默啪啪拍了幾下自己的臉，大喊一聲，坐了起來。

　　【主人，您怎麼了，是否需要幫助。】

　　【沒事，不需要。】

　　【好的，主人。】

　　這一晚上，陳默依然在空間之内，陪着邵錦成去紅星軋鋼廠給他的師父送飯。

　　他衣服裡面裝的食物，已經被陳默加入了佛慈丸。白天要被批鬥，晚上關豬圈，一口飯不給吃，但是隻要晚上吃了陳默的佛慈丸，再堅持幾天不吃也不是問題。

　　白天的時候，陳默已經通過留在廠子裡面的小蒼蠅，搞清楚了事情的全部。

　　被關豬圈批鬥的是二哥的師父，現在的國營工廠，都是師徒制的。新的人進了工廠，會分配老人帶他熟悉所有的事情業務。二哥進紅星軋鋼廠，是他負責領着二哥工作。

　　果然是二哥的師父，邵錦成，她很了解，表面上看也許平時跟誰都不甚親熱，但是他心裡極重感情。

　　今晚的事情，也很順利。陳默依然是一直等着聽到二哥回到家的聲音，邵錦成也依舊是先來給陳默蓋了被子。

　　吃過佛慈丸的哥哥的師父，陳默已經不必再讓機器人去檢查他的營養狀況了。

　　應該是比批鬥他的那群人都要好，對于他傷口的恢複也很有幫助。

　　就這樣。

　　陳默白天也密切地注意，害怕哥哥在上班的時候出事，晚上的時候也要繼續盯着，盯着哥哥去給他師父送吃的。

　　今天是第四天了，陳默因為連着幾天沒睡好，精神頭實在是不行了。此刻坐在教室裡，她看着黑闆上的數學公式，隻覺得它們變成了蟲子，在自己的面前爬來爬去。

　　陳默差點睡過去，一個激靈驚醒，直接給自己來了一滴靈液，真的不行了，隻能靠靈液扛着了。

　　與此同時，邵光榮的四合院中，來了兩個平時沒出現過的人。

　　他們正站在邵光榮面前，給他彙報着調查到的紅星軋鋼廠的情況。邵光榮的旁邊，坐着楊豐收。

　　“嗯。”邵光榮點點頭，“我說的麼，這小子最近幾天不對勁，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的，首長。”

　　“我知道了，但是我就當不知道吧，你們去忙吧。”

　　“是！首長。”

　　那兩個人走後，邵光榮臉色雖不變，但是坐在沙發上的身形一點都沒動。

　　“小楊。”

　　“首長。”

　　“還是要去關照一下，我就錦成這麼一個親的孫子，真的突然搞出什麼事情來的話，後果我承受不了，我承受不了的話，他們也都會承受不了。這種場面，還是不發生的好。”

　　楊豐收點頭，“首長，那我去跟他們廠長關照一下。”

　　“嗯。”

　　“他們廠長，還有其他的負責人，您看我是都去說一下，還是隻跟廠長說呢？”

　　看似簡單的問題，卻很複雜，這裡面有兩個問題。

　　第一，隻跟廠長說的話，紅星軋鋼廠特别大，這廠長并沒有那麼集中的權力。有一定幾率的可能，也許主要搞這件事的人，并不會聽廠長的。

　　第二，跟廠長以外，所有的負責人都說的話，那麼這種普遍施壓是否會起反作用，他們保不齊有什麼内部鬥争，也許真的就有铤而走險的，邵光榮的權力，邵錦成的命，就變成他們之間博弈的武器了。而且當初，邵錦成進入工廠的時候，是很低調的，一直都沒有公開張揚地說過自己的身份。

　　邵光榮眉頭緊鎖，這麼嚴肅的表情，自他退休以來，還是首次再度出現在他的臉上。

　　兩個人，都在思考，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告訴所有人，所以我孫子出事了，他們誰都别活。”邵光榮不相信廠長，他更相信自己。他就不信了，真的有人敢對他下手。

　　“首長，在這個節骨眼，這種話。”

　　“哼，就是因為在這種節骨眼，我才更不怕。個老子的，老子他媽的以前面對鬼子的大炮都他媽沒怕過，我現在怕他們個錘子，按我說的去做，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翻出個什麼天來。”

　　邵錦成一直以為自己半夜偷偷溜出去，誰都不知道，但是，陳默知道，邵光榮也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他可是邵光榮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每天的神情有絲毫的不一樣，邵光榮都感覺得出來。

　　這邊楊豐收剛從邵光榮的房間出來，他還來不及聯系什麼，邵錦成那邊就出事了。

　　——

　　不是他們找邵錦成的事。

　　是邵錦成找他們的事。

　　下午，他兜裡放着兩個前門大街買的，師父最愛吃的芝麻燒餅。

　　再一次來到豬圈旁邊，看看那邊有沒有人，是不是有機會白天也給師父吃點東西。

　　豬圈裡面還是有人說話的聲音，邵錦成再一次失望了，看來，還是沒有機會。

　　就在他剛要走的時候，豬圈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邵錦成停住腳步，不對勁，怎麼會笑的？他們為什麼會哄笑？平時都是喊些口号，讓師父做檢讨，今天怎麼會有哄笑聲。

　　他的心裡湧起一股寒意，三步并作兩步，直接闖進豬圈裡面。

　　“诶呦，邵錦成來了啊？你師父被關起來好幾天了，你可算第一次來看他來了，還是有點孝心的哈。”

　　“就是就是，我就說，他跟他師父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吧？看他這回怎麼脫得了幹系！”

　　邵錦成壓根不搭理說話的兩個人，雙手推開擋路的他們繼續往裡走。

　　然後，邵錦成頓住了，站在了原地，他看見了此時，師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