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分開，肯定是陣痛期的，就是她自己，一開始也有些不習慣，可是她覺得其實再過些時間就好了。

　　但是北辰臨淵被弄成這樣，她有很大的責任，愧疚幾乎将她淹沒。

　　白九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可是她不允許自己情緒外露。

　　更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内心想法……

　　所以此時在外人看來，她站在那，眉眼清冷，面若含冰，又冷又豔，又無情。

　　……

　　看到白九凝就這樣走了，也沒有答應他們哄哄北辰臨t淵，空青和商陸臉上帶着失望。

　　“我就沒有見過比白姑娘更冷酷無情的女人。”商陸語氣委屈。

　　“的确……”空青歎息。

　　又帶着人繼續去找。

　　……

　　這邊白九凝已經和澤蘭他們彙合了。

　　“這個商行，我偷偷進去看了，隻有一個老頭守門，其他人都不見了……”澤蘭這話一出，白九凝就知道這個商行有問題了。

　　白九凝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又道。

　　“查，往西淩的官道和小道，分人批去查……”

　　“我們不是派了一批人在西淩嗎？讓那邊的人也注意一下，最近進西淩的商隊裡，有沒有買賣人口的。”

　　半雪和澤蘭兩人一聽這話，意外的看向白九凝。

　　澤蘭皺眉。“主子的意思，是說這商行，把人都帶去賣了？”

　　“猜測，不然他們抓這些人做什麼？月檸帶着的那幾個姑娘，都是曾經青樓的頭牌，長相都是各頂各的好……而且之前聞人不也說，西淩買賣人口是常有的事。”

　　白九凝心中煩躁，沒忍住拿了一顆糖扔進嘴裡。

　　說着，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那宸王，不會也被……”半雪想到北辰臨淵的那個長相，要沒個功夫在身保護自己，還真的挺危險的。

　　隻是不知道那毒發幾天，而且還是在醉鬼的情況下。

　　“宸王長成那樣，真的很難講。”澤蘭也是一言難盡。

　　看着兩人的表情，白九凝重重的歎了口氣，的确是挺危險的，而且他還找死的，居然出來找酒喝，還把手下給甩開了，佩劍估計也沒帶。

　　“讓所有在西北的人都出來找人……”白九凝歎息了一句。

　　先确定人不在西北。

　　“我們去西淩。”白九凝靠着一處台階直接坐了下來了，這具身體沒有恢複好，之前還打了一架。

　　全是靠藥撐着。

　　此時隻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她有些迷茫，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殺了的绛雲，是不是還能救得了自己和那一幫子人。

　　一下子，未來在她面前變得空洞起來，她突然想拿支煙出來抽抽，但是最終還是阻止了自己。

　　她怕自己一放縱，就收不回情緒了。

　　人一洩氣，就很難再鼓起勇氣了。

　　原本以為她是沒有牽挂的，此時想來其實她也有很多舍不得，一如當初她如何也想要活下來是一樣的。

　　這個世界很美好，她不想死。

　　“主子，你沒事吧？”看白九凝靠着台階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坐下來的模樣，特别頹廢。

　　“沒事。”白九凝起身，将嘴裡的糖吐了出去，給自己吞了顆藥。

　　真他娘的苦。

　　……

　　次日一早，白九凝帶着人就走了，空青他們找來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這個白姑娘真的不管主子的死活了？”商陸氣憤得很。

　　“隻能說，主子愛錯了人。”空青握緊了手掌心。“她既然不管，我們出動所有兄弟去找，要不是主子身上的毒發作，我們都不必擔心他。”

　　同時白九凝一行人，已經順着去西淩的官道走了大半日。

　　路過一個客棧的時候，居然還碰到了熟人，燕羅。

　　“九澤公子怎麼舍得，讓你這麼往外面跑？”燕羅先到的，剛坐下來，就看到白九凝他們一行四人進來了。

　　正好沒有空桌了，燕羅又一個人，就邀請他們一同坐下來了。

　　白九凝本來也隻是要喝口茶，息個腳，就要繼續出發，也沒有矯情。

　　見白九凝依舊帶着帷帽，燕羅手就有些賤賤的想掀，澤蘭手中的長劍出鞘一次，燕羅才沒有再動。

　　顯然也沒想與白九凝沖突。

　　“不知道姑娘，這是要做西淩做什麼？也許我能幫姑娘呢。”燕羅見白九凝喝完了一杯茶，就知道她這是急趕路。

　　白九凝沒搭理他。

　　喝完之後，又向老闆買了些饅頭，然後就要離開。

　　“姑娘可是急着趕路？”燕羅伸手攔了一下。

　　白九凝啧了一聲，伸腿就是一腳，燕羅不防被踢個正着，退出好幾步，站立後就是一愣。

　　沒有想到白九凝功夫這麼好，而且剛才她明顯沒有出全力。

　　“滾開。”

　　急着救人，白九凝哪有心情跟他浪費時間。

　　幾天後，白九凝他們到了西淩邊境，澤蘭收到飛鴿來信，打開後，大概看了一下，跟白九凝說道。

　　“說有商隊，帶着人進了西淩，似乎要給拍賣會，當做随手禮，我們的人也在外面，看到了月檸留下的标記。”

　　白九凝臉色怪異的看向聞人。“西淩還有這種變态的愛好，把人當禮物？”

　　聞人摸了摸頭，白九凝會問他，是因為白九凝覺得他對西淩比較了解，而實際上，他的确就是西淩人。

　　“是，西淩人愛美人如命，而且西淩人不以為恥……”

　　“還會常常拿出自己的美人出來，當寶貝出來一樣出來供人欣賞玩樂，就像北炎的那些人拿字古玩字畫時，是一樣的。”

　　白九凝有些惡心。

　　“這是通行文書……”負責接應的人将東西遞給了白九凝四人。

　　一進西淩就看到這裡完全與北炎不同的人文。

　　北炎更像是中原漢族人，而西淩人……着裝打扮以及相貌更像異域之人，身型更為高大，長相上更粗犷。

　　一進西淩，就能明明白白地看出來，你并非西淩本地人。

　　所以一進來就會查通行文書，沒有這文書是要進大牢的。

　　白九凝他們一行人，在離那個拍賣行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問起來，隻說他們是做生意的。

　　“這個拍賣行不好進，守衛非常嚴，隻給西淩貴族和官員進入……五日後，會有一場拍賣，據說裡面還有珍貴藥植，不知道有沒有我們要的東西。”澤蘭将情況說給白九凝聽。

　　白九凝卻在打量聞人。

　　聞人被她盯的有點頭皮發麻。“那個，你能别這樣盯着我看，我害怕。”

　　半雪和澤蘭聽到這話，被他逗樂了。

　　“怕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白九凝扔了一顆糖進嘴裡。

　　這段時間他們也發現了，白九凝吃糖的頻率很高，當然吞藥丸的頻率也比以前高多了。

　　但是他們也不敢問。

　　生怕問她的禁忌。

　　“我不好吃。”聞人尴尬的一笑。

　　白九凝嗤笑了一聲。“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奇怪，你也是西淩人，怎麼長得這般秀氣？”

　　“我母親不是西淩人，我完全随了母親的長相。你們别看西淩人喜歡美人，但是卻覺得美人們生下的子孫并不高貴，是賤種，大多生下來不是淹死，就是賤養的當下等民。”

　　聞人說到這些，臉上不由露出些苦澀的笑容來。

　　可見以前他過的并不怎麼好。

　　白九凝想不到西淩居然還有這種想法，這放在那個時代不就是種族歧視。

　　她沒有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聞人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而後面的幾天，白九凝待在西淩，的确發現了西淩對于他們這些外來人的輕視，以至于你買個東西，都比他們西淩人要貴上許多。

　　更慘的是她被燕羅纏上了。

　　當然白九凝不會覺得這個沒有見過她長相的燕羅是看上她了，不過是因為想靠她見到九澤而已。

　　“沒有貴族做擔保，我們根本弄不到邀請函，沒有這個函書，我們進不去，而且這個函書，也隻能進去一個人。”

　　澤蘭為自己辦事不利，而覺得内疚。

　　白九凝手的在桌面敲了幾下。“拿藥鬼谷谷主的牌子，去要個函書。”

　　“那不是暴露了……”澤蘭看向白九凝，之前說不要暴露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