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剛才是有叫到我的名字嗎?”淩寒羽從漫畫裡擡起頭,迷茫地眨眨眼。兩個最有默契的人開始一唱一和。
蕭明洛揚眉道:“你老媽不是給你打了個電話,讓你在期末考之前找個家教老師?我覺得安初夏這貨不錯,等我赢了把她賜給你。”這話說的頗有大哥大的風範,跟淩寒羽說話的同時,他的餘光也注意到韓七錄那微微皺起的眉已經舒展開來。
難道,他真的對安初夏說了‘向蔓葵’這個名字?如果這是真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向蔓葵,已經完全敞開心兇去接受安初夏了?這是無論用什麼科學都不能解釋的。在蕭明洛神遊之際,淩寒羽已經放下漫畫,偏頭去看安初夏:“她?教我?拜托!她還是個學生好嗎?教我這個堂堂的……”
“堂堂的考試倒數?”韓七錄不屑地說:“先不說銘落能不能赢我,就說成績,她一個全科滿分不能教你這個年級倒數嗎?”
知道目的達到了,趁着韓七錄偏頭看淩寒羽的那一刹那,站在韓七錄身後好幾米的蕭明洛狡黠地朝安初夏眨眨眼,用口型對安初夏說道:“分散他注意力……”聰明的她當然已經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坐到了之前她睡覺時坐着的躺椅。
不明白這躺椅是哪裡來的,想來應該是韓七錄讓人搬到這裡來的。心裡不禁劃過一道暖流,但是抱歉了,她必須要讓韓七錄輸掉。沒有再說話,她躺在躺椅上,從口袋裡掏出iphone4S玩起了切西瓜。
“随便你啦,反正多個陪我玩遊戲的家教老師也挺好的。”無所謂地擺擺手,他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漫畫書看了起來。看似對這場比賽漠不關心,實際上他把自己的激動全都深深地隐藏好了,手中拿着的漫畫也全然看不進一個字、一幅圖。
收回目光,韓七錄收緊下巴道:“如果你輸了,五百萬再加一個你,你必須每天放學都來我們家打掃房間、給草坪灑水、陪霸天玩。”
“太毒了吧?!陪你家霸天玩,那會要了我這條老命的!你是不知道你家霸天有多可怕,上一次差一點就把我漂亮的臉蛋給毀了!”蕭明洛欲哭無淚,明明是做好人來着怎麼就落了這麼個下場?心裡默默地為自己祈禱,一定要赢,一定要赢啊……
“那我就當你認輸了。”
淡淡地一挑眉,蕭明洛立刻就急了:“不行!我堂堂蕭大少怎麼可能會認輸?來吧,比賽規則很簡單。蒙眼投籃!”
“好。”韓七錄從容一笑,這是蕭明洛的強項,可是隻要是籃球,那就是他韓七錄的強項。邪邪地勾起嘴角,看着蕭明洛轉身往休息室跑去找道具,轉眼看了安初夏一眼道:“我不會輸。”
隻四個字,就讓安初夏的面容一下子愣住。是需要有多大的自信才可以這麼笃定地在比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說自己不會輸?韓七錄要是敢稱自己是第二嚣張的,那就沒有人敢稱第一嚣張的了。
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可以讓他輸掉?有了!扶着躺椅的手徒然一緊,表面上卻是挂了一副淡淡的笑:“最好是這樣。”
很快蕭明洛就從休息室裡拿出了一條黑布,搖了搖手中的黑布道:“每個人有三次機會,看誰在三個球裡投中的多。如果兩個人都能投中三次,那麼就再加一次投籃次數,直到對方投不中為止。那麼……我先!”說完,他随即站在了在投三分球的點上,最後看了一眼籃框,伸手用黑布蒙住眼睛。
這種比賽方法,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看着蕭明洛淡然地拿起籃球,揚起手時,她手上不禁起了一層細汗。蕭明洛的身邊放着一個裝着很多個籃球的箱子,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箱子裡的籃球。
很快的,兩次蕭明洛都投中,直到第三次機會。安初夏緊緊地抓着躺椅的把手處,緊張到了極點。第三次……籃球居然……
在籃球框上足足轉了有三圈,待蕭明洛扯下黑布的那一刹那,掉進了籃框!三次投籃的機會全都投中!将視線落在韓七錄的身上,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關于緊張的情緒,甚至那深淵般的眸子還透出一股笑意。那是……不屑?
輪到韓七錄了,他自己系上黑布後,也站在了蕭明洛站的那個點上。三個球,居然全部都投中。而且全都是空心球!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韓七錄會說‘我不會輸’了,因為他簡直是打籃球的天才!
按照規則說的那樣,加設一個投籃的次數,蕭明洛系上黑布之後,不自覺的,他的額頭上也起了一層細汗。一揚手,籃球在轉了半圈之後落進籃框,進球!
緊接着是韓七錄,在他接過蕭明洛手裡的黑布時,蕭明洛投給了她一個眼神。她會心地一點頭,這次,無論如何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他蒙上了眼睛,那麼,就用聲音分散他的注意力吧!
低頭看漫畫的淩寒羽早已經仰起頭,觀察着比賽的情況。隻要韓七錄這個球投不進,那麼蕭明洛就赢了。隻是……韓七錄的世界裡從來都不曾有過‘輸’這個字。他也深深地在心裡為蕭明洛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蕭明洛必輸無疑!在韓七錄系好黑布之後,她清楚地看見韓七錄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抹勝利的笑,他很有把握,也很有信心。
那麼……抱歉了!在他手裡的籃球即将脫離手投出去的那一刹那,安初夏一個翻身,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啊——”吃痛的聲音響起,韓七錄手中的籃球朝籃球框飛去,然而……籃球在圓形的籃框上轉了半圈後,掉落在球框外。籃球在地上蹦了幾下後,滾到了一個小角落。
韓七錄一把扯下黑布,從扔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投不中,因為感覺不對。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一扯下黑布就走到摔在地上疼地龇牙咧嘴的安初夏面前,冷聲道:“你是豬吧?怎麼摔的?”
看到韓七錄那鄙視的眼神,她從那眼神後看到了一絲心疼。是心疼嗎?她的錯覺吧?拍拍手,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誰讓你們比賽那麼激烈的,本來是不想看的讓我都……等等!剛才那球,進了還是沒進?”
她在撒謊,她很少撒謊,或者說幾步不撒謊。可是為了自由,也隻能撒謊了。果然慌要少說的好,因為兇口那種叫做‘愧疚’的心情,弄得她很難受。剛才隻顧着讓自己摔得慘一點,沒有看球。
韓七錄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我輸了。”願賭服輸,這才是男子漢,滿不在乎地從地上拿起那瓶安初夏喝過的芬達仰頭喝下大半瓶,接着朝蕭明洛那看了一眼:“安初夏不是我的東西,不能用來做賭注。”
安初夏因為他的話一愣,轉而大吼着:“喂喂!韓七錄,這瓶芬達是我的,我喝過的……”
可是韓七錄并沒有理會她,反而仰頭又喝了一口。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他一直堅持說自己不是他的東西的話,那麼她還是不能去補課,不,是去做兼職工。一邊奪過韓七錄手裡的芬達,一邊不動聲色t地朝蕭明洛那看了一眼。
蕭明洛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全然沒有了剛才比賽時的緊張,又恢複了他的玩世不恭。把玩着戴在右手上的黑色尾戒,蕭明洛嘴角一勾:“七錄,知道我為什麼拿她當賭注嗎?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韓七錄是不是對别的女生動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指除了向蔓葵之外的女生。安初夏清清楚楚地察覺到韓七錄表情的變化,由毫無波瀾,到波瀾萬丈。剛想要發怒,卻又因為某種原因而壓制住自己的怒氣。
最終,他也隻是仰起頭深不可測地看了蕭明洛一眼:“願賭服輸,要怎麼樣怎麼樣吧,我還有事,走了。”
緊咬着下唇,看着韓七錄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居然莫名其妙地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那也隻是那麼一瞬,讓她自己以為是錯覺。她沒有追出去,而是轉過身看向蕭明洛和淩寒羽:“你們兩個,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向蔓葵是誰嗎?”
把漫畫書一合,淩寒羽偏頭看向蕭明洛,他也是一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訴安初夏的樣子。索性,他把漫畫書放在地上,雙手支撐着身體利索地站了起來。
“告訴她吧,明洛。否則,她隻會一直追問,到時候她如果跑到七錄面前問的話,那就不得了了。”輕歎了口氣,淩寒羽走到遠處的籃球架下靠着球架閉目假寐,似乎是很不想聽到關于向蔓葵的事。
抿了抿唇,蕭明洛無可奈何地說道:“禁忌之所以是禁忌,那是因為有人想要刻意遺忘或者是埋藏起某些人,或者某些事。而關于向蔓葵這個禁忌,是七錄說過的,無論是誰,都不許再提起向蔓葵這件事,甚至是名字也不許提起。”
安初夏上前幾步,對着蕭明洛的臉坦然地說:“這個名字,是韓伯父跟我提起過的。當時,他的表情很古怪,我就起了疑心。所以才來問你們,結果你們也是不想提起的樣子,所以我就更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