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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543 2024-08-29 11:17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清風打開門,看見容晚玉氣喘籲籲地站在自己面前,有些發懵。

  因跑太快,容晚玉此時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喘了幾口氣,慢慢平複後才開口道:“遲不歸人呢?”

  連平日慣常的尊稱都省略,直呼其名。

  “公子他......”

  沒等清風說完,容晚玉已經一腳跨入了院子,仿佛再等一會兒,那股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便會消散一般。

  “算了,我進去找他。”

  容晚玉一把推開門,門内卻空無一人,桌上還有一杯茶,還冒着熱氣,顯然主人剛剛還在這兒。

  清風趕了過來,看出了容晚玉的急切,飛快地把話說完,“公子他說要去内院尋大小姐您,你們沒碰着面嗎?”

  從容束的書房到外院,和從内院到外院,走的是不同的兩條路。

  容晚玉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知為何心中既有期待又害怕失望,最後怎麼離開的外院也不知道。

  她走了遲不歸剛剛走向内院的那條路。

  卻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着急,像一隻烏龜一般慢慢挪動。

  直到走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

  寒梅已謝,冷香不複,隻有光秃秃的梅枝的梅園,鮮有人迹。

  容晚玉卻腳步一轉,順着心意,走入了沒有梅花的梅園。

  青藍色的背影,長身玉立,開春後,遲不歸似乎更清減了些,不至消瘦,反而更加出塵,如谪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遲不歸回身,看向容晚玉的雙眸,既有歡喜,也有緊張。

  這是容晚玉第一次,在遲不歸的神情中看出緊張二字。

  無論身處何地,面對何人,遲不歸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天下事盡在掌握之中。

  “剛剛跑過?熱着了嗎?”遲不歸上前,遞出一方素帕。

  容晚玉低頭接過帕子,卻并不擦汗,而是緊緊捏在手中,“聽清風說,你去内院尋我,怎麼在這兒?”

  遲不歸無需低頭,隻用垂眸便可看見容晚玉那撲閃的羽睫,一下一下,仿佛蛱蝶扇動翅膀。

  略顯低啞的笑聲在他的喉頭含糊着,“你的女使說你不在,我便想在此處等你。”

  “哦。”容晚玉幹幹巴巴回了一聲,下定決心似的,擡起頭來,直視着遲不歸的眼睛,“那你尋我,是為何事?”

  “春暖無雪,沒法送你喜歡的冰雕。”遲不歸的聲音徐徐,如同頌讀詩歌一般娓娓道來,“京都年年冬雪,但以我的身子,恐難以和你共度幾年春秋......”

  “我會治好你的!”容晚玉聽見他如此自輕,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遲不歸彌留之際的景象,心中顫顫。

  語氣笃定,心中卻沒有幾分勝算。

  從她負責給遲不歸調理身子以來,已經換過數十種藥方,名貴藥材用了不計其數,也隻能研制出在他寒毒複發時,勉強緩解的藥物。

  這是重生以來,容晚玉遇見的第一個難以治愈的病人。

  偏偏也是最想治愈的病人。

  “我相信,不過請讓我說完吧。”遲不歸不想看見她露出那樣哀切的目光,伸出一隻手,隔空擋住了容晚玉的眼睛。

  “壽數無幾,前路茫茫,遲某此生本不欲牽扯紅塵,奈何紅塵惹人憐。阿晚,知曉他們想娶你,知曉有人可伴你長久,我很嫉妒。”

  一聲阿晚,讓容晚玉的心如堅冰化水。

  “我本想,等到寒毒已解之際,等到大石落定之際,再向你表白心迹,可是事不随人願,我亦害怕,連一聲容小姐都無法稱呼你,而要喚一句某夫人。”

  “我遲不歸,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生死難料,福禍難求,實非良配。”

  遲不歸擋住容晚玉的手慢慢放下,雖然心中萬般不安,他也想看清容晚玉眼裡的情緒,有沒有一絲一毫,屬于自己的期待。

  那是一雙眼眶微紅,如大霧彌江的眼眸。

  “唯有一心,死生不負。阿晚,你可願意?”

  容晚玉既想哭又想笑,一時間表情複雜,讓遲不歸不由得慌亂起來,拿起素帕去擦拭容晚玉臉上的淚痕。

  “怎的哭了,是我吓着你了?你放心,若你不願,我便......”

  “你便如何?”容晚玉搶過素帕,胡亂地抹了抹臉,像一隻花了臉的小貓,鼻尖通紅,沖着遲不歸皺了皺。

  “我不願,你不會求嗎?都說烈女怕纏郎,你一個讀書人,怎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就要輕言放棄。”

  這番話,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便是願意。

  一向聰明過人的遲不歸,偏偏在這件事上不敢笃定,伸手慢慢地摟住容晚玉的後腦,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阿晚,你願意嫁我為妻嗎?”

  容晚玉被他直接而熱烈的眼神盯得羞紅了臉,忽然前傾,将自己的頭抵在他寬厚的兇膛上。

  “平日出口成章,今日怎的笨死了。”

  “我自然是願意的。”

  靠在他的兇口前,容晚玉聽見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比往常快了許多。

  容晚玉平複了半晌心緒,慢慢直起腰,溫柔地注視着遲不歸,“唯有一心,死生不負,君心似我心。”

  世間極樂,莫過于心悅之人,也心悅于己。

  情之一字,是世間最無解的迷藥,讓人不像自己,亂了方寸。

  容晚玉感受到遲不歸低下來的頭,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最後隻感覺到,輕若鴻毛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一觸即分,仿佛夢一場。

  直到回到玉雨苑,容晚玉都還是魂不守舍的模樣。

  丹桂看見自家小姐紅得仿佛熟透了的大蝦,吓得大叫一聲,上前用手背貼在了容晚玉的額頭上。

  “姑娘可是染了風熱?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回來,你家姑娘自己就是大夫,還請什麼。”容晚玉伸手勾住丹桂的腰帶,将人拽了回來,眼神飄忽,“沒病,熱的,不用管我。”

  丹桂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隻能不安地注視着容晚玉跟個鬼魂一般飄進屋子,一頭栽倒在了床榻上。

  沒等丹桂扯嗓子喊人,容晚玉一手扯着被子,利索地翻滾了一圈,将自己像一個蠶蛹一般裹了起來,還不時地蠕動兩下。

  丹桂心裡咯噔了一聲。

  完了,姑娘好像不是風熱,是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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