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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519 2024-08-29 11:17

  今年澧朝的冬日,似乎格外嚴寒。

  去年寒冬時候,便有不少極北之地遭受寒潮之災,今歲猶甚。

  京都的幾大寺廟,在官府背書下,又牽頭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募捐儀式。

  去年,容府捐了一筆數額驚人的善款,得到不少百姓的贊譽。

  今年,有了鐘宜沛的打理,容府的财務狀況好了不少。

  加之次女容沁玉已有二皇子妃之名,容束更不敢吝啬,捐納善款比去年多了足足一倍。

  又逢一年冬月廟會,這回,容府一行人去了護國寺,沒有去從前常去的寒山寺。

  寒山寺接連兩任主持,都自戕而亡,第一回是因為皇帝在寒山寺參加冬月廟會遇刺。

  第二回則是二皇子和容晚玉在寒山寺,也遇了刺,二皇子還身受重傷。

  再一再二,自然給衆人留下了寒山寺不吉利的印象,原本跻身京都五大寺廟的寒山寺,如今已是門可羅雀,香火不繼。

  一大早,容府門口便停了好幾輛馬車。

  前面幾輛,都朝着護國寺的方向而去。

  最後一輛馬車裡,坐着容晚玉和容思行,卻是往寒山寺去。

  “阿姐,既然寒山寺不吉利,為何不早些将母親的靈位請去别的寺廟?”

  今日出發的極早,容思行還有些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問道。

  容晚玉伸手扶住搖搖晃晃的容思行,耐心地解釋道,“母親的靈位是冬月入寺,移去他處,也該在今日才行。”

  此去路遠,容晚玉見容思行實在困頓,便在自己腿上放了一個墊子。

  “到寒山寺還早,你靠着阿姐,再睡一會兒吧。”

  姐弟二人如今關系親昵,容思行也沒客氣,躺在容晚玉的腿上,補起了瞌睡。

  馬車行至盧家宅邸前,有一個身着黛色冬衣的小姑娘招手攔車。

  待馬車停穩後,盧清和捧着禮物,湊近站在門口,朗聲向車内請安。

  “師父冬月安康,徒兒清和拜會。”

  冬月除了最熱鬧的廟會,親朋之間也有互相拜見問安的禮節。

  盧家今日要去的是另一處寺廟,得知師父容晚玉今晨會路過自家門口,盧t清和特地等在此地向師父請安。

  清脆的聲音讓原本躺在阿姐腿上昏昏欲睡的容思行瞬間驚醒。

  容晚玉還沒開口回應盧清和,他先一骨碌地坐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擺出一副端坐的姿态。

  正準備開車門的秋扇一愣,然後忍住笑,等自家小少爺準備好,才打開門來。

  “清和,上來說話,車裡暖和些。”容晚玉也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沒有拆穿他,隻是沖着徒弟招了招手。

  從她開始固定在石蘊堂坐診後,便将盧清和也叫到了石蘊堂。

  石蘊堂如今已有五名女大夫,在京都内也闖出了名号,每日來求醫問診的病人不計其數。

  将盧清和帶在身邊教授醫術,有各色病人讓她觀摩,比死讀醫書強得多。

  短短幾個月,盧清和已經掌握了最基礎的藥理,對一些常見病症也掌握了應對之法。

  盧清和被丹桂扶着,上了馬車,沖容思行點了點頭算打招呼,然後将自己做的手爐套遞給了容晚玉。

  “師父,這是清和自己做的,手藝還有些粗糙,望師父笑納。”

  容晚玉接過那手爐套,翻來覆去地看着,立時就給自己暖手的手爐換上。

  雖然盧清和确實是剛剛開始和母親學女紅,但這針腳已經超過了容晚玉這個做師父的。

  “你這女紅的手藝比師父的可強多了。”容晚玉笑着摸了摸乖徒弟的頭。

  因容晚玉和弟弟兩人有事不得耽擱,便和盧清和隻是簡單聊了幾句就作别。

  盧清和下了馬車,容晚玉才撞了撞容思行的胳膊,提醒他道,“你就不跟人家小姑娘,說句吉祥話?”

  從盧清和上了馬車後,容思行就一直正襟危坐,連眼神都沒動一下。

  被阿姐提醒後,容思行耳尖微紅,等到馬車快要開動時,才掀開簾子,叫住了已經快走到家門口的盧清和。

  “盧清和——”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盧清和回首看去,也大聲地回話,“容思行,怎麼了?”

  “冬月安康——”容思行也沒說别的,就憋出一句冬月時節,京都最常說的吉祥話。

  盧清和聞言笑眼如月牙彎彎,沖着容思行揮了揮手,“诶,你也冬月安康!”

  車簾落下,馬車繼續向寒山寺行駛。

  容思行坐在車内,再無半點睡意,臉紅撲撲的,跟寒風撲面似的。

  容晚玉起了壞心思,笑着拿出一面銅鏡,伸到容思行面前。

  容思行先是一愣,然後看見鏡子裡,自己一側臉頰上,還有被墊子壓出的睡痕,十分醒目。

  然後,他瞳孔微長,不可置信道,“适才,适才我就這樣跟盧清和打了個照面?”

  “對啊。”容晚玉收回銅鏡,樂不可支,“要不然,清和那麼懂事,上了馬車怎會不同你說句吉祥話?”

  秋扇和丹桂坐在靠車門的一側,看着陷入崩潰的少爺,和笑得前仰後合的小姐,皆捂嘴偷笑了起來。

  這份歡樂,一直持續到姐弟二人踏入寒山寺。

  “永甯縣主,容少爺,請随貧僧來。”

  寒山寺依舊,隻是冷清了許多。

  寺廟最熱鬧的時候,寺内卻幾乎不見香客,隻有僧人慢慢清掃着積雪。

  姐弟二人,跟着僧侶,到了供奉靈位的殿宇,一眼便看見了母親鐘宜湘的靈位。

  照例,容晚玉和容思行先一起跪在靈位前,祭拜母親。

  而後再起身,讓僧人拿出提起備好的檀木盒,将刻有母親姓名的木牌挪入,再蓋上一層滿繡萬壽紋的錦緞。

  容晚玉伸手摩挲着錦緞,心中感慨良多。

  容思行則注意到了母親靈位處供奉的長明燈,幾乎每一盞燈都留有供養人的姓名。

  “阿姐,為何有一盞燈,沒有名姓啊?”

  被容思行喚回神思,容晚玉走到他身邊,看向了那些長明燈。

  “許是母親生前好友所供,阿姐也不知道是誰,已經供奉在此多年了。”

  容思行聞言點點頭,然後對着剩下的長明燈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詞。

  “無論是誰,多謝你對母親的供養,願你冬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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