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和紫薯有晏常夏她們去蒸,奶油也有晏星玄幾個年輕人上手。稁
雖然人工打蛋器,确實很費人。
但是,其實也還好。
畢竟是他們要吃的嘛,想吃就得付出點什麼。
不需要金錢的時候,就那上體力呗。
場面很快熱鬧起來。
郭姨母遠遠的聽着熱鬧還有笑聲,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
年輕人這麼一鬧,倒是沖淡了,郭似月少了一條手臂,帶給郭府的那一層陰影還有憂傷。稁
郭似月并沒有睡太久。
醒來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
畢竟,在邊關久了,雖然不至于說是睡覺的時候,都睜着一隻眼,但是也确實一直都是淺眠。
時間久了,習慣了,其實也不會覺得累。
但是受了傷,身體大量失皿,又傷了元氣之後,也确實感覺到了久違的疲憊。
如今睡了一覺,倒是感覺到了幾分放松與舒服。
她的院子距離廚房并不近,所以聽不到那些喧鬧的聲音。稁
郭似月不清楚人去了哪裡,就問伺候自己的婢女:“大女他們都去哪裡了?”
婢女及時回話:“回大姑娘,在後廚。”
郭似月:?
好好的去後廚?
不過郭似月反應多快啊。
一下子就想到了蕭念織的廚藝上面了。
他們是不是背着自己弄好吃的了?稁
她還沒吃到呢!
但是自己的這個身體,真的起來瞎折騰,全府都得跟着擔心。
所以,郭似月輕歎一聲,然後躺在那裡,合計着自己如今的這個情況,之後要怎麼辦?
她有武官的官階,這些年得到的各種賞賜,還有獎勵都不少。
抛開這些,大伯他們一家給自己添的也還有很多。
不止如此,父兄當年戰死沙場,朝廷也給了不少東西補償。
所以,郭似月有錢,而且是很有錢。稁
但是,她其實更期待,或者說是更習慣在戰場上生活。
年少時上戰場,這些年打打殺殺早習慣了。
乍一讓她清閑下來,郭似月是真的不太習慣。
但是她的手臂……
看着徹底沒有了的左邊手臂,郭似月一聲輕歎。
然後默默的躺了回去。
要說一點也不介意?稁
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個再不能上戰場,郭似月的心裡,不止有遺憾,還有無奈。
但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過多的憂傷。
不然擔心的人,隻會更多。
但是要說特别難過吧,其實也還好。
大概是,她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結果隻是失去了一條手臂而已。
這麼一對比,幸福感似乎一下子都被拉滿了。稁
胡思亂想中,郭似月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着的前一秒,郭似月想:太醫這藥,真他娘的厲害啊!
她明明都睡過一覺了!
郭似月醒來又睡着,婢女很快就報到郭姨母那裡,對方知道之後不放心,親自來瞧了瞧。
怕小姑娘過于警醒,沒敢靠太近,就在屏風旁邊探了探頭,發現郭似月呼吸平穩,這才放心不少。
此時,後廚那裡,已經飄出了香甜味道。
雪貝最外面的那一層蛋糕胚,已經蒸上了。稁
相比蒸芋頭紫薯的時候,隻有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氣,蒸蛋糕胚時的香甜,簡直勾得人神魂颠倒。
晏常夏覺t得自己年前,幾乎每一天都能吃到,糖水鋪子的新品。
但是,為什麼如今聞到了,還是會控制不住呢?
她覺得,應該不是饞的問題,可能是因為……
自己已經很久沒真正的放松過了吧。
進入太醫院之後,她的每一天,都很忙,也很充實。
忙到,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在西南打仗的未婚夫。稁
也不知道,樓沉如今怎麼樣了。
想到樓沉,晏常夏就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所以,人啊,就是不能閑下來。
你看,這一閑下來,她就容易想多。
特别是看到郭似月的情況之後,晏常夏覺得今天晚上的夢裡,肯定都是樓沉缺胳膊少腿的畫面。
哎!
晏星玄這會兒正在跟晏南榮和郭迎回換着班的打奶油。稁
這段時間,府上也有其他人過來探望。
不過有郭姨母應酬着,倒是不需要他們出面。
年輕人玩的還是的挺開心的。
奶油打了,蛋糕胚也快可以出爐了。
豐甯看着時間,提醒了一下蕭念織:“表姐,我這邊也可以了。”
芋頭和紫薯也可以出爐,然後進行輔料的添加,讓芋泥的餡料更加的美味了。
蕭念織很快就忙了起來,芋泥餡料需要調,蛋糕胚這邊,也需要利用模具,将它摳成可愛的小圓圈。稁
沒有現代時候的裱花袋,也沒關系。
油紙袋隻要利用得當,其實也頗為好用。
甜點這邊準備的時候,另一邊的果茶早早就已經煮了。
蕭念織選的是現成的材料,梨和茉莉茶,組成了簡單爽口,跟芋泥雪貝特别搭的——甜梨茉莉果茶。
果茶的香,與烘焙的香,交織飄落着,将後廚這一片區域,直接填滿了。
冬日的風還是冷的,所以香味兒飄散的很快。
但是身為香味兒的發源地,哪怕是被風吹散了,很快就飄來了新的,根本由不得人拒絕,那些香味兒就迫不及待的往人的嗅覺深處鑽。稁
總覺得,如果不鑽到靈魂裡,就像是沒有完成任務一般。
特别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茉莉果茶裡的甜梨香,也慢慢的被熬煮出來,為這道果茶,又添了新鮮又清甜的味道。
濃稠的梨汁,會随着時間一起,慢慢的融入茉莉的清香之中,為這杯果茶,增色不少,也提味很多。
晏常夏一會兒聞聞這個,一會兒嗅嗅那裡,然後沖着豐甯小聲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感覺,當時你不在國子監,所以錯過了很多美食飄散出來的瞬間,真的很可惜。”
回憶着并不算是久遠的往昔,晏常夏還有些感歎:“那些日子啊……”
香甜美味,讓人着迷。
卻也一去不複返,難尋舊日蹤迹。稁
哪怕是他們如今再去國子監,也很難再找回當初的感覺,還有那些存在于記憶裡的滋味。
晏常夏不提還好,這一提,豐甯還真覺得有些遺憾。
然後,她略顯幽怨的看了晏常夏一眼。
晏常夏假裝沒看到,還在回憶過往呢。
然後……
紅霜從外間,快步過來,走近之後,這才小聲說道:“剛才我看到,西南邊關的急報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