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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簡單一卦,認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第70章

  辦公室氣氛詭異。

  一前一後坐了兩位警官。

  男警司年約五十歲,戴着頂警帽坐在靠門方向的位置,石玉冰則一套黑色西裝,兇前别了個證件。

  兩人面面相觑。

  “剛剛外面是在算命?”

  良久,梁警司伸手将茶杯輕磕桌上,放好後,收回,雙手交握笑,“還是第一次見重案組竟然有人靠這種手段審案。”

  石玉冰一時也摸不清警司是否生氣。

  重案組面臨的多為兇殺重案,犯罪嫌疑人通常狡猾、反偵察儀式強。為了破除罪犯的心理防線,作為審問人員會專門修學犯罪心理學,從各個層面擊破罪犯心理。

  通常情況下,審問一個犯人需要兩個小時,如果遇到更為狡猾的犯人時間還會被延長至幾日或者幾個月。

  剛剛……

  門口的小姑娘僅僅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罪犯丁燕麗就情緒崩潰了吧?

  “剛剛那位并非是警務人員,她是周沙展的朋友,插手也隻是想要幫忙,實屬一片好心。”

  石玉冰擔心梁警司怪罪小姑娘,至少在堅信唯有科學與證據才能抓捕罪犯的警署裡,算命算是歪門邪道。

  梁警司愣了下,看着石玉冰急着為小姑娘開脫,他哈哈大笑連連指着石玉冰,“玉冰啊玉冰,我幾時講過要怪他們?未必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小氣?”

  “不過,我對算命确實感到好奇。”梁警司意味深長,“從表面看,剛剛小姑娘的一卦确實是打破了罪犯的心理防線。小姑娘就是報警人吧?從前有沒有調查過罪犯,我們都不得而知。”

  更深層次的話,梁警司沒有說出來。

  石玉冰倒是聽懂了。

  兩人都是從重案組便衣做上來的,期間不知經曆過多少困難艱險。梁警司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案件,也深谙人性險惡。

  他的意思是。

  小姑娘早就調查清楚丁燕麗的身世,因着宿怨才會當面打擊丁的心理防線,讓她潰敗。

  “玉冰啊,重案組各個部分申請特殊技術人才支援都已經就位,我見你們D組還沒申報,是有什麼想法嗎?”

  石玉冰也就這件事詢問過D組的人,D組強烈要求請檸檸,施博仁還說D組如果有檸檸,凡是有命案罪犯都無所遁形,捏捏手指就能抓住罪犯。

  石玉冰犯了難。

  警署是講科學、講證據、講法律的地方,D組但凡是申請博士心理醫生,她都覺得沒問題。

  偏偏這算命……

  上頭根本不會給她批。

  D組見沒辦法請楚月檸來,就一個個對特殊技術人才支援沒了興趣。

  施博仁更是無所謂:“那就算罷,請來做什麼,拖後腿還是多個人擠廁所?”

  石玉冰也就一直壓着這個事情。

  “梁警司,你看D組申報肯定是要符合他們的辦案需求,取長補短。盲目請過來也沒什麼大用,我看還是先等他們想清楚,再決定不遲。”

  “可以,多久都行。不過……”梁警司頓了下,石玉冰欲言又止,他哪裡看不出自家下屬的心思,“算命之類,玄之又玄的事情就别扯進來。”

  “你我都知,靠臆想猜測的東西沒有實質證據,根本沒法成為呈堂證供,更無法去定兇手罪名。”

  話已經攤開。

  石玉冰隻能應答:“yessir。”

  楚月檸拿着奶茶靠着窗戶邊坐,一眼就能看到警署門口人來人往。她拿着奶茶,吸一口奶,又滑又甜的口感讓她不禁眉目舒展。

  施博仁推開辦公室門,拿着一頁口供紙放到周風旭的桌上,“審完,醉雞買毒丁燕麗下毒。”

  周風旭将口供擺在一邊,腕袖卷起繼續寫報告,沒擡頭,“忠叔那邊呢?”

  “也搞定。”忠叔剛剛推開門,将口供紙遞了過去,“審的這個狡猾的多,一問就是三不知,什麼事都推到丁燕麗頭上。”

  甘一祖興奮,“還是忠叔有辦法,吓醉雞說丁燕麗已經全部招供,說他要是再不主動澄清,就要負主要責任。”

  就這麼一吓,醉雞就什麼都搶着說。

  “啧啧啧。”施博仁坐自己的辦公台上感慨,“三氧化二砷,古語砒霜。蛇婦接連下了四天毒,竟然都沒有毒死鐘伯,他真的夠運氣去買張彩票。是吧,檸檸?”

  楚月檸拿着奶茶杯搖了搖,“鐘伯是九死一生的命局,命中又沒帶橫财,去買彩票也是不靈的。對了,鐘伯人怎麼樣?”

  人被救護車接走後,還沒收到消息。

  施博仁也奇怪:“對喔,醫院還沒打電話過來。”

  話音剛落。

  辦公室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裡是重案D組,病患已經意識清醒?好,麻煩。”

  周風旭挂斷電話,擡眸。

  “鐘伯已經蘇醒。”

  施博仁從辦公台上下來,松了松筋骨,沖楚月檸甩頭,“走!仁哥帶你去收尾!”

  楚月檸也跳了下來,笑着搖了搖奶茶杯,“誰帶誰呀?”

  “哎,你帶我行不行?”施博仁嬉皮笑臉,忽的,他想到什麼又是長長歎氣,“要是那宗女童案破了就好,我們也沒有挂心的事情,錄完口供,大家可以一起約攤下午茶。”

  “還沒破嗎?”楚月檸前幾日已經算出兇手的信息,搖了搖奶茶杯挑眉,“沒算對?”

  沒道理啊,她的卦很少會出錯。

  “不是。”施博仁憂心解釋,“摸排到有這麼個人,叫馬正奇,各方面條件都與你提供的信息很吻合。翻看舊案時也有發現有馬正奇的口供。”

  楚月檸不解:“既然都懷疑他了,怎麼沒抓呢?”

  “因為有人幫助他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周風旭将寫好的報告合上,将鋼筆蓋上,“提供不在場證明的人,幾日後在街頭突發心髒病暴斃。馬正奇乘機偷渡美國,十年時間一直沒有回港。”

  眼看案件再次被迫中斷,停滞。

  幾個人都是氣的不行。

  “跑去國外了?”楚月檸能夠理解周風旭為什麼斂眉了,事情确實不太好辦,“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抓他嗎?”

  “警方已經申請跨國合作,美國在追查馬正奇的下落,一旦找到人會馬上遣送回港。”

  D組對如今的結果并不滿意。

  誰不清楚美國偷渡犯多?從上億偷渡人口中找出一個沒有身份證的罪犯簡直難于登天。

  馬正奇被遣送回來,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已經臨近下班的時間,幾個人決定一起下樓。楚月檸先在走廊等他們,她靠着牆壁吸着奶茶。

  忽然。

  側方有點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廊盡頭的扶梯上來了一對中年夫婦。

  雖說中年,夫婦的頭發卻早已全白,中年男子弓着背低着頭慢慢踱步過來,女子也跟在旁慢慢走着。

  他們與世界仿佛割裂了,空氣凝滞着壓抑着,表情麻木就像有深不見底的悲傷将他們籠罩起來。

  楚月檸看着心底也覺得難受。

  “檸檸,在看什麼?”

  四人出來,施博仁見楚月檸一直盯着走廊,視線不由跟着過去。在看清楚中年夫婦的面容後,他瞳孔猛縮。

  “旭哥,你看。”

  周風旭将辦公室門關上,眼眸看了過去,見到來人,他的臉色也漸漸轉為嚴肅。

  待夫婦到了辦公室門口。

  他主動開口:“鄭生,鄭太。”

  “是周沙展?”鄭太太詢問,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紅腫着一雙眼,嘶啞着聲音,“我聽講欣雅的案子翻出重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找到兇手了嗎?”

  仿佛期待着答案。

  鄭太太的手一直在抖,像是竭力在壓着情緒。

  “抱歉,案件還在偵辦,我們不能透露其中消息。”周風旭移開目光,看向施博仁,“請鄭生鄭太去休息。”

  “哦,噢!好。”施博仁反應過來,又打開辦公室門,“鄭太鄭生先進來休息,路上一定累了吧?”

  他們都記得鄭家人受了很大的打擊,為了剩下兩個孩子的健康與安全,鄭家全部搬去了新界。

  鄭太太搖頭,“我們不累。”

  想起慘死的女兒,鄭太太又雙眼通紅,她錘了錘悶憋的兇口,“我們隻是想到十八年……十八年了啊。”

  一記重拳垂在心口。

  鄭太太越來越喘不上去,忽然情緒崩潰,她靠在丈夫肩上号恸崩摧,“我的女兒慘死十八年,屍骨未寒。這十八年,我閉上眼就是女兒被殺害時的慘景。”

  小小的女孩赤裸着發青的身子,與被擺在垃圾桶上死不瞑目的頭顱。

  越想。

  鄭太太就越是泣不成聲。

  女兒才八歲啊,八歲就被人虐殺,哪個當父母的會好過?

  這十八年。

  她每晚都會做噩夢,每晚都會經曆一遍失去女兒的絕望。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傷害女兒的兇手受到同等的報應?

  石玉冰聽到聲音出來,面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鄭太太,擔心出事,“鄭太太,舊案重查就代表警方發現了新的疑點,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将兇手繩之以法。”

  鄭先生痛苦不堪緊緊抓着石玉冰的胳膊,當年見到女兒被人割顱,他跪在地上将頭顱抱在懷裡,因為過于悲痛一夜白頭。

  “madam,還能抓到兇手嗎?”

  他聲音顫抖。

  “十八年過去,真的還能找到兇手?”

  “鄭生,請你相信警方。”石玉冰安撫着家屬情緒,其實心底也為難。

  她作為D組的督察自然清楚最大的嫌疑犯已經偷渡美國,可究竟是不是真兇,還有待查驗。

  如今,嫌疑犯沒找到,犯罪事實未定。

  她要如何回應家屬的質問?

  就連她也不敢肯定,十八年了,真的還能抓到真兇嗎?

  楚月檸靠牆靜靜喝着奶茶聽着。

  忽然。

  她聽到噗通一聲。

  一雙膝蓋跪到了她的面前。

  她松開吸管。

  鄭太太跪了下來,她将楚月檸當成了重案組的一員,“madam,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找出殺害欣雅的兇手讓她在天可以瞑目,求求你。”

  隻要能找到兇手。

  要她付出什麼都行,隻要能找到兇手。

  砰,砰,砰。

  鄭先生也跪了下來,互相交疊的磕頭響聲一遍遍砸在楚月檸的心上。

  在場的人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去扶人。

  剛扶起來,鄭太太就因為情緒激動陷入了昏迷。

  石玉冰将人扶進辦公室趕緊打醫生電話。兵荒馬亂之後,一行人都心情沉重,施博仁耷拉着頭,完全沒了插科打诨的心情。

  周遭漸漸平息下來。

  楚月檸站直身,看了眼天色說:“鄭家的單子我接了。”

  施博仁想問些什麼,嘴皮剛動。

  就又聽到她說。

  “這單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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