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不明白,池容還打算向秦亦言問一問。
可秦亦言不想母親在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費精力,便做出總結:“母親不必擔心,那個王雅然,不足為懼。”
“可是總出來嗡嗡亂飛,也真是讓人心煩,就沒什麼,能一勞永逸的辦法了?”
“真正的一勞永逸,是讓父親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話一說出來,池容便沉默了。
其實不管是秦亦言還是池容,他們都知道,那很難。
哎——
池容輕輕歎氣。
然後下一瞬,她聽到秦亦言在問:“依您看,爸爸對公司經營之事,很執着嗎?”
池容擡眸看向秦亦言,輕輕搖頭:“并沒有,你爸爸不是個工作狂。”
“那會不會年紀大了之後,就想讓别人承認他對公司是有所貢獻的?”
提起這個,池容不由的哂笑。
還說:“公司之前的狀況,普普通通,還是在你正式接手之後,才讓公司有了質的飛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他怎麼好意思有所執念?”
提起過去種種,池容特别有吐槽的欲望。
可那個人畢竟是秦亦言的親生父親,池容覺得這樣不好,就硬生生忍住了。
調整下情緒,池容态度平靜地說道:“你父親從公司退下來,生活的很安逸,他很滿意這種狀态,你父親也不隻一次和我說過,你很優秀,将家族事業交給你,他很放心。”
“那父親,就沒有一點不滿的情緒?”
“自然是沒有的。”
池容說完,就發現秦亦言露出沉思的表情。
她感覺秦亦言的表現有點怪,就問:“你今天,幹嘛要問這些?”
秦亦言輕輕聳肩,回道:“因為我和父親的經營理念完全不同,父親現在暫時管理公司,我擔心他對我的一些做法,有意見。”
“他能有什麼意見,能有你這樣優秀的繼承者,他就偷着笑吧。”
池容不會誇大其詞,說出來的話,也沒任何粉飾。
而且,她對秦朝的觀察更為直接。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秦朝對公司是沒有野心的。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不放手呢?
還是……父親在謀算什麼?
那個王雅然,又在他的計劃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秦亦言想入了神,一時間,整個人都變得很嚴肅。
池容見狀,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個動作,成功換回秦亦言的神志。
他看向母親,并問:“怎麼了?”
池容輕輕歎道:“你這孩子,又在想什麼呢,都愣神了。”
“就公司的一些事。”
“你啊,現在還在養身體,不要思慮過多。”
“嗯,知道。”
秦亦言的态度很好,積極回應着池容。
可是能不能說到做到……那就不好說了。
池容看了下時間,便站起身。
秦亦言見狀,便問:“您這就要走了?”
“我不走遠,心愛不就在隔壁嗎,我估計這時候,她應該都回來了吧,先去她那坐一坐。”
池容的決定,讓秦亦言也心動了。
他還說:“我跟您一起去吧。”
這個……
池容猶豫了下,便委婉地拒絕:“……你傷還沒好,應該多靜養。”
“我好多了,而且還睡了一覺,渾身都是力氣。”
“可是你的出現,會影響我和心愛聊天的!”池容沒辦法,隻能實話實說。
而她的實話,讓秦亦言抿起了唇。
見兒子有些不開心,池容便拍着他的肩膀,語氣輕柔地解釋:“媽媽不是嫌棄你,而是你現在的厚臉皮,心愛肯定一看到就煩。媽媽也不是總能見到心愛的,這次,你就讓媽媽先和心愛好好聊一會兒吧。”
秦亦言已經了解母親的意思了。
她這就是嫌棄!
可秦亦言又不能反駁,因為母親說的話……都是對的。
最後,秦亦言隻能幽怨地看着母親,堂而皇之地去了隔壁。
此刻的柳心愛,才從實驗室回來。
她正準備整理下最近要看的書,就聽傭人來說,池容登門拜訪。
這個時間來,會不會是秦亦言……
柳心愛有了不好的預感,趕緊去到樓下。
而和池容見面之後,她發現池容紅光滿面的,一點憂色都沒有。
可見,秦亦言好好的,是柳心愛多慮了。
柳心愛不動神色地放下心來,再含笑與池容聊道:“您怎麼來了?”
“我去隔壁看了看亦言,順便來你這坐一會兒。”
既然提起了秦亦言,柳心愛便說:“秦亦言恢複得還不錯,您放心吧。”
她說這話,其實也帶了點試探,想看看池容是否發現什麼。
在柳心愛的盯視下,池容笑着說:“雖然他搬了出去,但就在你隔壁,我很放心,就是……”
池容的話,突然停頓下來。
而這樣的停頓,讓柳心愛忍不住輕輕捏起手掌。
下一瞬,她聽池容繼續道:“因為離得近,亦言肯定沒事就往你這跑,惹你心煩。如果你受不了了,就告訴我,我将他揪回去!”
柳心愛沒想到池容要說的是這些,臉上的表情不由一愣。
随即,她笑容溫暖地說:“他暫時還沒有惹到我,我白天都去實驗室的。”
“這就好。”
池容和柳心愛,各自松了口氣。
但她們放松的理由,是不一樣的。
池容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沒做什麼過火的事。
而柳心愛想的卻是……池容還沒發現秦亦言腿部的問題。
因為秦亦言的腿,還沒有定論,她都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池容。
此刻猶豫了下,柳心愛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告訴長輩比較好,免得白白擔心。
做好決定,柳心愛便請池容坐下,和她聊了起來。
因為兩個人都有意避開秦亦言的名字,所以聊的還算開心。
可是一通電話,打斷了兩個人的聊天。
池容看了下手機上的号碼,猶豫了下,才接起。
然後電話那邊,就傳來慵懶的聲音:“媽,您到家了怎麼都沒給我打個電話啊。”
“我還沒回去呢。”
秦亦言語氣停頓片刻,又問:“您還在心愛那?”
“是啊。”
“已經很晚了,您就别打擾心愛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