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袖子擦幹淨了臉上的水後,楚翎便又走到葡萄藤架下看書,一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到了正午,飯做好了,香噴噴的酸羅蔔老鴨湯端上了桌。雖然湯很好喝,肉很好吃,但是腹部痛得厲害的楚翎壓根兒就吃不下去。
沈婉發現了他的異樣,端着碗看着他道:“翎兒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他的飯和湯都沒動兩口,難道是不喜歡這酸羅蔔老鴨湯嗎?不應該啊!這酸羅蔔老鴨湯做的很成功,既美味又開胃。
“喜歡,”楚翎垂着眼道:“隻是我今早吃得有點兒多,現在還不怎麼餓。”
沈婉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既然不餓,便不要勉強吃了,等會兒給你留些,你餓了再吃。”
“謝謝娘。”楚翎擡起頭,硬擠出了一個笑來。
午飯後,楚翎便借口有些犯困了,回屋午睡去了。可他這一睡,直睡到日頭偏西都未起來。
秋菊怕他睡太多了,晚上該睡不着了,便去喚他。
那知道剛一推開門,便聽見榻上的楚翎,用小貓一樣細弱的聲音喊疼。
她連忙上前,掀起床幔一看,隻見楚翎抱住肚子,蜷縮在榻上,臉色慘白,緊閉着雙眼,額頭上全是冷汗。
“翎兒,你哪兒疼?”秋菊忙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翎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着秋菊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不能讓娘和秋菊姐姐知道他被打的事兒。
見他抱着肚子,秋菊便問道:“可是肚子疼?”莫不是吃壞了肚子?
楚翎喘了兩口氣,忍着痛坐了起來,笑着看着秋菊道:“哪兒都不疼,我方才做夢呢!夢到遇到秋菊姐姐和娘那一日的事兒了。”
“是嗎?”秋菊看着他慘白的臉,和額頭上冷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算是夢到被那安定候府大公子打的事兒了,害怕得冒冷汗她能理解,但沒理由臉色慘白吧!
“嗯,”楚翎用力的點了點頭,沖秋菊笑了笑道:“翎兒不會說謊的。”
聽他這麼說,秋菊便也沒再說什麼了,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道:“起來吧!等會兒該去老夫人哪兒吃晚飯了。”
“好。”
于是,楚翎便強撐着下了榻,秋菊出去了後,他便拉開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隻見腹部青紫一片,看着有些吓人。
楚翎起來了沒一會兒,便跟着沈婉一同去了劉氏院兒裡吃晚飯,看到宋子淩的時候,宋子淩還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為了不讓人疑心,楚翎強逼着自己吃了些東西,可是吃了之後,他便覺得越發的難受了。
吃完飯後,依舊是與往常一樣陪劉氏聊天。
正聊着的時候,那伺候孔如煙飲食起居的陳婆子卻來了,說有要事禀報,劉氏便讓傳了她進屋。
那婆子一進屋,便給這屋裡的主子們挨個行了禮。
“你有何事?非這個時候着急忙慌的來禀報?”劉氏看着站在屋中的陳婆子問道。
陳婆子道:“事關大小姐閨譽,老奴不得不得盡快禀報老夫人、将軍和夫人們。”
“與我有關?”宋子玉擰起了眉。她最近一直在府裡練琴門都很少出,怎麼還生出與她閨譽有關的事兒來了。
“你這婆子,可别亂說。”宋子玉橫眉輕斥。
陳婆子哈着腰道:“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亂說啊!”
沈婉微眯着眼睛看着陳婆子,這婆子要說的事兒,與宋子玉的閨譽應該沒有直接關系。她想起那日這婆子特地到秋實院兒禀報她的事兒,便知事關何人了。
劉氏擰眉,看着陳婆子道:“你速說來。”
事關子玉閨譽,那可是大事兒。
陳婆子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來,雙手捧着沖劉氏道:“今日老奴幫孔先生收拾屋子的時候,從褥子下發現了這本書。”
“書?”劉氏有些不懂了,發現了一本書,又與子與的閨譽扯上了什麼關系?
陳婆子擺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沖劉氏道:“老夫人看看便明白了。”
于是,劉氏旁邊站着的王嬷嬷,便上前接過陳婆子手中的書,遞給了劉氏。
劉氏接過書,她也不識字,也看不到封面上寫的啥,便直接将書給打開了。
一看到書中的内容,劉氏老臉一紅,直接将那書扔在了地上。
“快、快将那孔先生給攆了。”
這書竟然是那種腌臜書,那孔先生瞧着冰清玉潔,知書識禮的,沒想到竟然還看這種腌臜東西。若再讓她繼續教子玉,這好好的孩子,豈不是要被她給教壞了。而且,若是她看這種腌臜之物的事兒傳了出去,子玉的閨譽都要給她帶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