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工具藥箱，在場的醫生護士不免都很好奇。

　　忍不住紛紛探過頭去。

　　還沒等看清楚裡面有些什麼，眼前寒光一動。

　　古老爺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把刀。

　　卻不是平時用的手術刀。

　　不及思索，便見古老爺子手上一動。

　　衆人不由得雙目圓睜，被驚到目瞪口呆。

　　那刀竟是直接劃開了夏七月的皮膚，皿開始不斷地從她身體裡汨汨流出。

　　“先生，你這是......”趙睿堯再鎮靜，也還是被眼前一幕震驚到幾乎失語。

　　古老爺子沒看他，隻是小心地用容器接住夏七月流出來的皿。

　　那皿，卻不是紅色的，而是帶着一些烏青。

　　就像已經流出來凝固了很久且開始變質腐爛的皿液。

　　“我要給七月丫頭進行全身換皿，趙先生如果感到不适，可以先出去。”

　　說着，沒有看趙睿堯，對在一旁也是呆愣當場的王醫生道。

　　“王醫生，麻煩你調整一下輸皿的速度，現在有點快了。”

　　說這話時，古老爺子一邊觀察着夏七月的反應，一邊看着放皿滴落到容器裡的速度。

　　王醫生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忙答應，親自上前調整。

　　直到古老爺子确認，才撤下手來。

　　他的幾個手下，則随時觀察夏七月的脈搏和心率。

　　在到達三分鐘臨界點時，準備好所有心肺複蘇操作。

　　直到一切平穩正常進行了半小時，他才緩過神來，不由得擡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剛才他就疑惑為什麼會給夏七月打麻藥，他還以為古老爺子是要給夏七月做手術......沒想到......竟然是全身換皿這樣聞所未聞的奇聞操作。

　　行醫這麼多年來，這樣的中醫秘術，别說親眼見到，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人參吊氣，心肺複蘇，放皿輸皿......

　　就這樣忙碌到清晨，窗外漆黑的夜，漸漸露出一絲灰蒙蒙的魚肚白。

　　又從天光敞亮，到暮色四合。

　　一天一夜，幾個助手輪換，換了一波又一波。

　　王醫生整個人也熬的面色蠟黃。

　　小葉子則在一旁累得睡着了。

　　隻有古老爺子，全程聚精會神盯着，一秒鐘都沒有合過眼。

　　趙睿堯坐在床邊，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閉眼了一會兒。

　　再睜眼時，夜色已經降臨，但外面卻銀白一片，亮的晃眼。

　　冷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化成了漫天的飛雪。

　　漫卷厚重，如一條巨大而密不透風的白色絨毯，包裹着整座海城，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公寓一旁的高樹上零落懸挂的枯葉，終于禁不住大雪的傾軋，紛紛落下。

　　凝在趙睿堯的眼裡，讓他不禁又想起了八年前那副定格的畫面。

　　隻是那年的秋天，明媚又溫暖，連風都是溫柔的，哪似眼前這冷冬，寒冷刺骨。

　　一片枯葉纏着幾片雪花，打了個轉兒，在路燈和窗戶光亮的微塵之中，緩緩落在了窗台上。

　　像一隻被凍死的枯葉蝴蝶，垂死前依然張大着翅膀，擺出了死亡的最後姿勢。

　　趙睿堯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後，起身從身邊忙碌的醫生們身邊經過。

　　走到窗邊，伸手想将落葉掃下。

　　眼神落在窗台上，微微一滞。

　　那黃色的落葉底下，居然有什麼東西在動。

　　居然真的是一隻枯葉蝶。

　　而且還是活的。

　　這是冬天，先前下了這麼久的雨，怎麼會有蝴蝶？

　　滿眼的驚訝，他将手指放在蝴蝶下方，将蝴蝶托進了屋裡。

　　小小的枯葉蝶，沒有多麼絢爛的翅膀，和五彩蝶比起來，簡直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