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每每聽到陳盼的氣話,都會溫聲安慰,說她的頭發手感特别好,摸起來比真正的羊毛都好,她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并不曾放在心上,直到這時被他細緻溫柔的整理了頭發,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的一切,包括這滿頭讓人惱火的自來卷。
“時間緊迫,我就不過多解釋了,你隻要跟着我做就好,少說話,冷下臉,我保證他們沒人敢指責你遲到。”江幟舟語重心長的給了個解法。
陳盼沒問為什麼,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跟他并肩去了會議室。
例會的規格向來不怎麼高,各部門彙報一下業務,再聊一聊接下來的方向也就是了,有時候人都未必能來齊,可今天會議室裡坐的滿滿當當,衆人的眼睛來來回回的轉,全都在盯馮雲陽。
他怎麼回來了?該不會是陳總吃錯了藥,要把職務還給他吧?就算她同意,江幟舟也不該同意啊!
馮雲陽看着熟悉的會議室,心中感慨萬千,他吸了吸鼻子,差點當場哭出來。
文董事見了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差點又被氣得倒仰過去,但凡陳盼是個男人,他都不可能撿到這麼大便宜,之後無論結果如何,都該好好謝謝他們這些叔伯,否則就太沒良心了。
“那什麼......”馮雲陽迫切的想要行使一下曾經的總裁權利,環視一圈後,提議道,“不如換個地方再開會吧?我看樓上的會議室就不錯,這邊太逼仄了,大家來了這麼多人,都快坐不開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傳來一聲嗤笑,是跟江幟舟關系甚好的項目部主管笑出了聲,他直白道:“馮先生,你是參會者,不是主持會議的人,想一出是一出也太自由了吧。”
“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總裁又換人了呢。”财務部的主管是陳盼提拔起來的,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伯樂說話。
馮雲陽目光從他們兩個身上掃過,已經默默的把他們記在了黑名單裡,準備等拿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後立刻就要他們好看,他心思狹隘,連意見都容不下,更何況是這樣直白的嘲諷。
不過,财務部的這個新主管倒是盤靓條順,很有姿色,等他上位之後,倒是可以先勾搭她一下再說。他滿腦子都是揚眉吐氣後要做的事,早把李伊人抛到腦後去了。
“既然大家不想換,那就在這邊開會也一樣。”馮雲陽試探出了跟他不是一條心的人,決定見好就收,萬一現在就把這些人惹惱了,他之後怕是不好收場。
文董事極是不喜他這樣的小家子做派,剛想開口說幾句,會議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是江幟舟護着陳盼進來了,他替她開了門,又等着她徹底進了會議室,才把門輕輕帶上,姿态溫柔到了極點。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文董事更是直接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忘了。
江幟舟在集團裡常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平日裡臉上連個笑模樣也沒有,衆人何曾見過他伺候人的場景,全都像是喪失了言語功能一般愣住了。
末了,是江幟舟自行打破了沉默,他替陳盼拉開長桌前端的椅子讓她坐下,然後才自行在她右手邊的位置上落座,俨然是以二把手自居,要知道他在公司裡向來說一不二,這樣的轉變讓周遭人紛紛變了臉色。
難不成陳盼神通廣大,連這樣的人都能馴服?他們現在不過是剛确定了關系,江幟舟就已經對她言聽計從到如此地步,這要是等到結了婚還了得?
文董事他們原本還擔心她談戀愛談昏了頭,會把自家産業拱手讓人,如今看來,這昏了頭的人到底是誰可還不一定呢。
衆人各有各的考量,本就不甚可靠的聯盟轉眼就被抛去了爪哇國,自然也沒人再提她和江幟舟遲到的事。
陳盼一邊面無表情的裝深沉,一邊在心裡暗戳戳的高興,這說一不二的滋味真是不錯,難怪江幟舟以前總愛冷着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她今天狐假虎威的過了把瘾,也算是值了。
“我剛剛聽到有人說要換會議室?”她想着江幟舟的提示,自由發揮了一把,“是對這裡有什麼不滿麼?”
陳盼穿着跟昨天風格相近的衣服,她照例沒化妝,隻塗了一點顯氣色的唇膏,面容看起來很嚴肅,就連微微有些圓潤的眼睛也格外黑白分明,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真把她當成了陳總來尊敬。
馮雲陽剛抖擻起來的精神瞬間塌下去,他生怕他們這趟來是要當衆揭自己老底,主動求和道:“陳總,我就是忽然想到自己也有股份,想來為公司發展出份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