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它不吉利麼?”陳盼一邊把遺囑拿到自己手裡,一邊認真的發問。
江幟舟自然是搖頭:“當然不,我從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如果迷信真得有用,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這麼多壞人了。”
這個邏輯簡單粗暴但有效,聽得陳盼深以為然,差點就被他把思維給帶跑了,及時反應過來道:“等一下,差點跑題了,我們說的是遺囑的事,我想他既然把這樣東西給你,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江幟舟想起江城海的目光和握住自己手掌時的力道,也承認他是有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隻是拒絕去回想,嘴硬道:“他大概是還想讓去繼承江家的事業吧,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拒絕當江城海的接班人了,但凡是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該看出他是心意已決,江城海在這種情況下仍舊堅持讓他拿走遺囑,原因委實是耐人尋味。
“我倒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陳盼總覺得秦霜最近不對勁,不來招惹她了還可以解釋為假面已經被戳穿,再裝下去也沒用,可跑到封家去又是幾個意思?總不至于是真的改換目标了吧?
與此同時,秦霜正氣勢洶洶的往自家客廳裡走,她今天不是一般的不順,先是在封家被三個小孩子耽誤,等好不容易出去了,又被一個撞車的潑皮糾纏,直到這時才能脫身。
司機是跟她一道回來的,這時大氣也不敢出,直到她先問:“記住那個人的車牌了沒有?”
“記住了。”司機還是第一次見到秦霜跟一個小人物這麼計較,不免有些膽顫心驚,雖然并不同情對方,但為了不惹禍上身,還是委婉道,“夫人,您先消消氣,被那樣的人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秦霜當然知道不值當,她隻是咽不下這口氣,如果那個潑皮是鐵了心要等交警來讨個公道也就算了,可他偏偏等到交警來了,立刻就改口說自己錯了。
末了,這個潑皮倒是很痛快的承認自己錯了,而且還賠了修車的錢,但這跟她浪費的時間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尤其她已經派了程律師去醫院探風聲放遺囑,再把人招回來是不可能的了!
這原本是秦霜準備的下策,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她絕不願用換遺囑這樣的手段來達成目的,一來是風險高,容易留下把柄;二來是成功幾率低,很可能被當場抓獲。
如果她能夠親自去醫院一趟,直接跟江城海或者管家交涉,壓根不用冒險,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前後不一,仿佛是專程給她找茬的潑皮所賜!
秦霜越想越氣,勉強壓抑着摔東西的沖動對司機道:“你放心,這事跟你無關,我自然不會遷怒于你,你讓人去把這個車牌的主人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專程來找麻煩。”
這事越像是突發情況,她就越是疑心這背後其實有人操縱,等司機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這才給程律師打電話:“怎麼樣?他還活着麼?”
程律師比被她派去盯梢的人要強不少,至少打探消息的能力是一絕,如實轉述道:“江總狀況很不好,但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命危險,我買通護士,悄悄看了他的病例,說是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不過......”
凡事隻要帶上了轉折,就必然不能像預想中一樣簡單,程律師特意找了相熟的醫生看過江城海的病例,得出的結論遠不似看起來一般樂觀。
“不過這手術成功的前提是能做手術,江總的癌細胞據說已經擴散了,如果不能控制住的話,他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手術,到時候上手術台跟送死沒區别,但保守治療的效果頂多就是續命。”
秦霜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她謹慎道:“續命的話是多久?總不能是一年半載吧?”
要是由着江城海活下去,那她的遺囑就白換了,一個弄不好還會變成回旋镖紮自己身上。
程律師邀功道:“最多也就是半個月,還要依他的身體底子而定,期間遇到問題的話,随時可能會器官衰竭,即便是不當場宣判死亡,也沒可能再醒過來了,頂多是靠醫療器械維持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