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聽得一陣默默。
與此同時,宴會廳裡的賓客們已經到了大半,商會成員在休息室裡會了面,正在聊接下來的流程,外面的人則三三兩兩的紮堆在一起,正在聊他們各自的生意。
陳盼打眼看去,很快鎖定了幾個看起來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他們應該跟她一樣,都是今晚的獲獎人。
邀請函上寫的清清楚楚,傑出青年企業家總共有十個,因為是三年一評的緣故,能得這個獎就意味着被商會認可,除非是太過恃才傲物的人,或者實在是忙得脫不開身,否則都會來參加。
江幟舟見陳盼饒有興緻的盯着他們看,固然知道她不是對他們的相貌身材感興趣,而是在尋找他們之中跟她一樣的獲獎者,也還是忍不住有點吃味。
“你找錯了,那個看起來油頭粉面的小子是李家的大公子,來參加頒獎禮純粹是走過場,畢竟再不露面的話,大家就隻記得他弟弟了。”江幟舟主動介紹起來。
時繁星看出他的目的,莞爾一笑後看起了熱鬧。孩子們看厭了點心,目光也轉移到了周圍的人身上,小陽是在看男人們的年齡,不住的估算自己再過多少年才能趕上他們,圓月和小辰則是看着女士們的禮服,開始幻想自己穿上去的模樣。
陳盼還沒察覺到江幟舟的意圖,嗅到八卦氣息後就開始刨根問底:“他們家也沒多出名,這就要自家先鬧起來麼?”
“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兩個不是同母所生呢。”江幟舟見怪不怪的答。
陳盼自家就有一堆類似的亂子,對這樣熟悉的劇情實在是敬謝不敏,當即收了問下去的心思,轉而看起了别的目标,結果她每看一個,江幟舟都能介紹的出來,其中是一個獲獎者也沒有。
“算了,我不猜了,反正我的眼光跟評獎的人沒一點一樣。”她嘴角微抽的胡亂點了個人,“總不能他是青年企業家。”
陳盼胡亂點中的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看起來行走都有點蹒跚,前額更是锃亮,這發量很是堪憂。
然而,江幟舟卻是點頭道:“恭喜你,總算答對了一個。”
陳盼眼睛瞪得像銅鈴:“這也算青年?!”
她實在是過于吃驚,以至于語氣拔高了不隻一度,引得周遭不少人都扭頭看了過來,目光中寫滿了疑惑。
陳盼連忙低下頭去擡手捂嘴,牽扯到了傷口也沒敢松,是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蒼保佑,當事人千萬别聽見她說的話,否則上台領獎的時候還不得用眼神片了她啊?她越想越覺得今天的頒獎禮有可能成為自自己的社會性死亡現場,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幸好宴會廳裡原本就有樂隊在演奏,人們聊天的聲音更是沒斷過,大家并不清楚她那句話的前因後果,随便看過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繼續聊自己的事去了,至于當事人,更是早走遠了。
江幟舟輕輕拍了她肩膀一下,順便幫她理好披肩:“别藏了,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就提前把人都指出來,免得再出這樣的意外。”
然後他不等陳盼開口就自顧自的介紹起來:“剛剛那位是做互聯網發家的姚總,若從年齡上論确實是青年,比我還小一歲呢,興許是前些年創業時操勞過度的緣故,外表看起來有點滄桑。”
“那叫有點滄桑麼?”陳盼這次總算記得要放低聲音了,等聽他介紹完另外九位獲獎人之後,更是心如止水,一點波瀾也沒了。
原來另外九位獲獎人的情況也跟這位姚總類似,不是發量堪憂,就是身材走樣,僅有的還能看的幾位,相貌也很平庸,至少跟江幟舟這樣的美男子沒法比。
時繁星見陳盼又是失望又是懊惱,忍俊不禁道:“大家都是搞事業的人,沒時間注意外貌也是常事,現在你有個在這方面得天獨厚的未婚夫,就自己偷着樂吧。”
“封太太,過獎了。”江幟舟聽得很受用,尤其是時繁星認可他身份的後半句。
“你給我閉嘴吧!”陳盼連忙戳了他一手肘,低聲叫他别高興的太早。
心細的小辰因此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紗布,跳下沙發來到她身邊,關切道:“幹媽,你的手怎麼了?”
小孩子還沒來得及接觸廣闊網絡的世界,自然沒看到下午的新聞,時繁星考慮到孩子們的心理健康,也隻叮囑他們陳盼今天不舒服,讓他們别來鬧幹媽,至于其餘的事,他們則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