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話不說就要起身去叫醫生,結果卻被他給拽住了衣擺。
江幟舟剛從昏迷中醒來,力氣和神智都還沒有恢複,眼睛也是半睜着,隻能用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态度,而陳盼也并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坐到床邊輕聲道:“你想說什麼?我在聽。”
氧氣面罩上起了霧,别說聲音了,就連想用口型表達意思都做不到,他索性合上眼睛,用指尖往陳盼手心裡寫起字來。
許久之後,陳盼推開病房門,對江城海說:“我必須得去見見醫生了,你别打擾他。”
江城海不置可否,等她走了,立刻起身進了病房,他從來不是信守承諾的人,尤其對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更何況他原本就沒答應,自然也沒有信守承諾的必要。
吩咐了保镖們守好病房門,他走進病房仔細的瞧起了江幟舟,越看越覺得這個兒子像他。
“如果我是你,拼了命也要好起來,因為等在眼前的是潑天的富貴,到時候不隻是江氏,還有封氏和日盛集團,這個生意場上的半壁江山都會是你的,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是死了也要去争的。”
江城海沒指望他有任何反應,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宏圖壯志,江幟舟傷的沒有醫生預想中那樣重,但多少是真有點腦震蕩,聽了這些話恨不能當場再昏死過去。
原來,封家的麻煩真是他招來的,而且還是他這個所謂的父親親自吩咐人去辦的。
江幟舟一邊頭疼欲裂,一邊強打起精神頭去聽他的話,是打算把裝暈給進行到底,這也是他寫給陳盼的法子,要她不要再跟江城海硬碰硬,而是先套出他的計劃,再想辦法去解決問題。
經過昨晚這一場麻煩,他總算是想清楚了,決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否則再這樣敵在暗他在明的折騰幾天,身邊人就要被他連累個遍了。
他不知道,另一邊還有另一出麻煩在上演,陳盼在醫生辦公室裡體會到了跟醫生一樣的心情,這本來就是他們該來的地方,可不知怎的,會被眼前兩個已過中年的女人給整得格格不入。
醫生認出她是病人家屬,委婉的問了句:“我認為一家來一個家屬就行,長輩疼小輩是常事,但現在這樣......”
陳盼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上前道歉:“對不起,醫生,耽誤您工作了,我們有事出去說。”
秦霜這時也借了個台階去邀請林太太:“陳小姐說的對,我們在這裡耽誤醫生工作實在是不應該,還是出去說吧。”
林太太今天自從碰見她,仿佛就沒有做對了的事,這時就算是吃了暗虧,也隻能是無奈的跟出去,并且主動隔在了她和陳盼之間,像是預備着她會去害陳盼似的。
陳盼知道江幟舟這會兒還有計劃要進行,所以不便把兩位女士帶回病房去,為難道:“林太太,秦阿姨,你們應該都是為幟舟的病情來的吧?現在他的情況平穩了,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不行!”林太太率先開口,“江城海那個老混賬是不是想來認兒子了,我告訴你,你不能相信他!”
她跟林靈不愧是母女,性格如出一轍的爽快,半點不顧及秦霜這位江太太還在旁邊。
陳盼認同她的評價,江城海可不就是個老混蛋麼?但當着秦霜的面,這樣說好像又有些不合适,表情複雜的對着秦霜一笑,是希望對方不要介意。
秦霜自然不會介意,她怕的是林太太跟江幟舟搭上線,那樣一來,有些事就再也瞞不住了,但陳盼壓根沒跟江慧琴在一起生活過,自然也不會有那些書信,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會相信。
她想到這裡,表情很是擔憂的問陳盼:“城海他真得來了麼?他應該也是擔心幟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他應該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我知道。”陳盼心裡還有後半句話,他不食子,但卻會對兒子的女友和朋友下手,在歐洲失蹤的封雲霆是個例子,昨晚差點被車撞到的她也是有力的證據,單憑這個就不能讓他靠近江幟舟。
秦霜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在察覺到她果然是對江城海起疑後,差點心花怒放的表現出來,等勉強壓下這份喜悅才繼續道:“那我先去把他勸走,免得影響到你們。”
話音落下,她轉身就走,陳盼跟她說了聲再見,林太太則是跟送瘟神一樣揮了揮手。
等秦霜的影子徹底看不到了,林太太神秘兮兮的對陳盼說:“你知道她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