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得還真是不少,不過下次還是别沖動了。”陳盼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好不容易順好了氣。
原來就在時繁星和封雲霆下樓的間隙裡,小陽見陳盼被嗆得實在痛苦,便将在急救課上的所學實地驗證了一番,效果如何不好說,但陳盼的神情顯然很痛苦。
江幟舟見陳盼沒什麼大礙,已然松了口氣,為了鼓勵小孩子見義勇為,摸着小陽的短發稱贊道:“為需要幫助的人提供幫助是好事,不過大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向小孩子求助的,所以下次遇到類似的事還是先向我們求助吧。”
小陽一直夢想着成為跟爸爸一樣可靠的大人,聽到江幟舟誇他的同時還把他當小孩子,自然是有些不服氣,但他心裡清楚幹爸說的是對的,隻好梗着脖子答應了。
時繁星見他們聊得其樂融融,最先注意到放在旁邊的手機,提醒道:“電話好像響了有一陣了,如果是推銷或者保險,應該不會翻來覆去的打這麼多次,不如還是接起來聽一聽對方怎麼說吧。”
她很尊重陳盼的隐私,故而看一眼就作罷,注意到亮起的屏幕後便沒有再去看号碼或者備注。
陳盼對此倒是不以為意,直接拿着江幟舟的手機說:“電話是江承平打的,他之前給我打了好幾個,但我都沒接,他大概是心裡發毛,懷疑我們故意晾着他,所以才會不斷打過來詢問。”
她說着,還是沒有要接的意思,并且給了個十分充分的理由:“時間這麼晚了,我和幟舟都是有傷在身的病人,已經睡了也是常事。”
時繁星隐約知道江承平對陳盼有意思,還曾經引得江幟舟狂吃醋,聞言也沒再勸。
約摸半小時後,江承平再次打了電話過來,這次響起來的是陳盼的手機,她被他的執着震驚道,為免他大半夜的找到自家去撲空門,唯有不情不願的接起來,故作疲憊道:“我睡得正香呢,你有什麼事?”
“我六點半的時候給你打過一通電話,陳小姐,你今天睡的好像有點早。”江承平的話音裡帶着明顯的火氣。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他感覺自己簡直是在被他們甩着玩。
陳盼當然知道他早就給自己打過電話,卻還是不緊不慢道:“實在是抱歉,我今天不舒服,所以睡得早,你健健康康,活蹦亂跳,肯定不會明白我們這種病人的痛。對了,你有什麼事?”
她确實是打算裝傻到底,誰讓江承平從一開始就不老實呢,她要是不讓他吃點教訓,他就不知道姑奶奶不好惹。
去法院問一下薛小雪的情況而已,根本就費不了多少功夫,他卻拖了整整三天才在晚上打電話過來,這擺明了是要拖延時間,好把手裡的東西待價而沽。陳盼看穿他的心思,索性讓他也體會一下被晾着的滋味。
“陳小姐,難道你已經把自己拜托我的事忘了麼?”江承平勉強壓下火氣,語速極快的把查到的事告訴了她,“薛小雪最近新請了個律師,他的身份很有意思,是我的熟人。”
陳盼眉尾一揚,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語氣卻平常:“所以呢?是誰?”
江承平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遇到陳盼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有歪理的人,一瞬間,他忽略了她的性别,強壓着跟她打一架的沖動道:“陳小姐,您說話一直這麼簡練麼?”
“不然呢?”陳盼能省則省,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
江承平被堵得語塞,唯有冷笑:“您還真是惜字如金。”
時繁星同他有過一面之緣,聽到他此時的聲音,當真是難以把他跟那張溫文爾雅的臉聯系起來,心說陳盼的日子過得真是不容易,先前的秦霜是藏着利齒的笑面虎,這一回的江承平也不是好對付的,簡直是如履薄冰。
江幟舟不把江承平放在眼裡,則是聽得神清氣爽,順手就把方才給小陽做示範的那顆糖剝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小陽對幹媽的這通電話并不感興趣,他專心緻志的盯着江幟舟,想看看幹爸這樣的大人會不會犯跟幹媽一樣的錯誤。
結果江幟舟樂極不生悲,他吃着糖,順便還享受了一把碾壓情敵的快樂。
至于耐心已經快被陳盼徹底耗盡的江承平,則是一邊告訴自己要理智,一邊難以自控的開始回憶他今晚到底打了多少通電話,他起初是每隔半小時就撥一次陳盼的号碼,後來見她一直不接,便轉而打給江幟舟。
号碼是換了,結果卻是一樣的,無論他等多久,電話都仍舊是沒人接,這讓他徹底沒了耍心眼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