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風風火火的優點這時就顯出了,她是個标準的行動派:“知道就知道,難道我跟自己的未婚夫結婚還犯法麼?你不用管這些,先說說賠償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秘書原本是打算在明早的周會上再說這些的,這時見她問了,當即把部門交上來的報告先總結了一下,開口前還不忘替這幫被薛小雪禍害的倒黴同事訴個苦:“他們加班加點忙了兩點,總算把之前的情況大緻理出來了。”
安全問題曆來是評價住宅區的重要标準之一,現在公寓項目剛竣工就鬧出了施工方負責人在剪彩儀式上被人持刀刺傷的鬧劇,實在是沒辦法不讓人質疑這片地區的安保。
外界甚至謠傳是日盛集團在施工期間偷工減料,并且拖欠了物業公司工資,這才會導緻這樣的情況發生,就算物業公司的負責人親自站出來澄清,也沒能起到哪怕半點作用,還被罵了個狗皿淋頭。
不過陳盼并沒有閑情逸緻去同情倒黴的物業公司負責人,她聽完李秘書的概述後,感覺自己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一個。
要求退房的消費者比預想中的多得多,數量幾乎達到了先前所預想的最糟糕的那根線,至于隻付了定金,還沒有正式簽合同的客戶更是沒了顧慮,據說有的甯可不要這筆錢,也不願簽約。
這直接導緻财務部入不敷出,想讓業務部停止繼續退款的行為卻遭受了拒絕,結果雙方差點在公司裡上演真人快打。
“我知道了,你想辦法幫我安撫一下他們,就說大家都辛苦了,但我捅的婁子一定會自己想辦法解決,請他們再堅持一下。”陳盼也想做點切實有效的事,奈何一時間真的想不出辦法。
幸好李秘書能體會她這時的糾結,答應得很爽快,然後他在沉默中忍不住問:“江總,您沒什麼話要說麼?”
一般情況下,陳盼遇到這麼大的麻煩,江幟舟就算是不站出來大包大攬,也該以她背後的男人的形象幫着出謀劃策,他此時的沉默實在是太反常了。
“沒有了,你沒有旁的事的話就先挂電話吧。”江幟舟嗓音極為淡然。
李秘書就是再一根筋,這時也該嗅出空氣中的不對勁了,更何況他還是個能在江幟舟手下混到秘書長職務的人精,當即一聲不吭的挂了電話。
與此同時,公司裡的司機也總算趕到了附近,他接過車鑰匙,代替陳盼坐上了駕駛座。
江幟舟對此無動于衷,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她一樣坐到後排去,而是一聲不吭的望着前方的路出神。
司機不想卷入到他們的矛盾中去,但開車總得有個目的地,小心翼翼問:“去老地方麼?”
這個老地方指的是陳盼和江幟舟的新家,這段時間他們每每離開公司,都會回到這個溫馨的地方,日子一長,司機就把這裡稱作老地方了。
陳盼和江幟舟同時開口,說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她現在顧不上管自己的兒女情長了,一心隻想趕快解決集團目前面對的危機,自然是要去公司加班,但江幟舟現在還是要回家。
就算那個凝結了他心皿的地方已經不再像一開始一樣是符合他一切想象的理想中的家了,但它仍舊是他心目中最接近這個夢想的地方。
司機不能替雇主作主,為難道:“二位要不要先商量一下?這兩個地方完全不順路啊。”
那棟新房子距離日盛集團不算太遠,但方向卻是一東一西,實在是沒辦法用順路的借口糊弄過去。
陳盼深呼吸一口道:“那就先送他回去,再送我去公司。”
如果再跟江幟舟一起耗下去的話,她疑心自己遲早會忍不住跟他大吵一架,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八成也是不會還嘴的,那麼便是吵了也八成是白搭,會被氣個半死不活的隻能是她自己。
“我也去公司吧。”江幟舟很自然的改了主意,就算陳盼用滿是疑惑的目光盯着他,也照舊能我行我素。
陳盼原本就覺得他今天的脾氣來的古怪,見他要跟上,越發搞不懂了,開口道:“等一下,我也改主意了,我要回家,你送他去公司就是了。”
話音落下,她就要拉開車門下車,還是江幟舟及時伸手拉住了她挎包的肩帶:“你等一下,現在下車,是要讓司機再跑一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