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這一路走得很是活潑,她惦記着要找到封惜蘭,親眼看一看這是何方神聖,然而剛一下樓,就先被宴會廳裡的場面給鎮住了,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談的賓客,俨然把百日宴當成了社交場合。
有資格來封家參加百日宴的不是圈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封雲霆和時繁星的親故,彼此之間也算是熟識,聊得興起,當場拓寬社交圈子也是有的。
陳盼剛轉過樓梯拐角就被相熟的一位夫人給叫住了,親親熱熱的詢問道:“這不是陳小姐麼?你也來幫忙了,之前聽說你從封氏離職了,我還問過他們沒來着,結果沒人知道你去哪兒了。”
“沈阿姨,我當時遇到了一點事,隻能換個工作,現在不是好好的麼?”陳盼認出這位夫人是同封家有世交的家族裡的太太,笑容燦爛的回答了對方。
沈夫人年近花甲,頭發斑白,打扮的卻很是優雅,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她見陳盼還是跟以前一樣活潑伶俐,誇贊道:“那就好,我看陳小姐這個新發型倒是很不錯,顯得很幹練。”
“謝謝阿姨,我也想換個形象,總不能總當小姑娘。”陳盼摸了摸垂在耳側的短發,暗自慶幸自己頭發長得夠快,否則就隻能頂着一頭男式偏分來當假小子了。
她以秘書的身份幫封雲霆處理過許多工作,同這些世交家的長輩還算相熟,一個個的聊過去,不知不覺間就浪費了好些時間,等到好不容易從廳裡摸出去,總算拽住個熟人:“文森,你看到封總沒有?”
“好像是在院子裡吧。”文森身為敬業的打工人,就算是在這樣的日子裡也不忘要完成封雲霆交給他的工作,剛剛才去彙報了一番江城海的動向,這會兒見到陳盼,簡直有點心虛。
封雲霆特意叮囑過他,先不要把江城海的事告訴陳盼,他隻好一個多餘的字也不往外說。
陳盼感覺文森今天不太對勁,上下打量一番後疑惑道:“你怎麼看起來行色匆匆的?有什麼急事麼?”
“啊,封總讓我幫着招呼客人,說是别怠慢了。”文森解釋完,又催促道,“别光說我了,你不是要去找封總麼?他剛剛還在外面跟人聊天呢,你要是現在不去,可就不知道他又去哪兒了。”
聞言,陳盼登時想起正事,再顧不上跟他寒暄,一轉身就繞過去,往賓客隻多不少的院子裡去了。
這次的百日宴,比她之前參加過的任何一次活動都更熱鬧,院外草坪上的環境不像宴會廳裡一樣舒适,但卻勝在空氣清新,地方寬敞,還有為了照顧小客人,特意布置的秋千等遊樂設施。
陳盼素來喜歡小孩,見小客人們玩得開心,目光不由自主的從正在玩鬧的幾個小孩子身上略過,是在找熟悉的身影,以她對幹兒子和幹女兒們的了解,他們是不會錯過這種機會的。
然而,這幾個孩子中并沒有陳盼想要找的人,雖說封家的保镖和門衛很靠譜,不至于會發生丢孩子這種事,但她還是放心不下,當即把找封雲霆道歉的事抛到腦後,先行在院子裡尋找起來。
陳盼分花拂柳的來到花園附近,總算是遠遠的看到了小陽和圓月,兩個孩子并排站在一起,正被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女人拉着說話。
女人打扮得倒是很貴氣,可眉頭卻皺得很緊,仿佛是對生活很不滿,面上更是一絲笑意也無,古闆的讓人想起上學的時候最讨厭的教導主任,要是有哪個學生被她抓着,極可能倒大黴。
陳盼對這女人的第一印象極差,等到定睛一看,發現小陽難得的失了禮貌,滿臉不耐煩的望着這女人,旁邊的圓月亦是彎着腰,紅着眼,看起來像是剛哭過,登時再忍耐不住脾氣。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我要冒昧的打擾一下。”她大步流星的沖過去,給兩個孩子遞了個讓他們安心的眼神,随即又問,“我好像沒見過您,不知道您是否在受邀賓客之列,需要核對一下。”
陳盼這個幹媽當的跟孩子王也差不多,平時總帶着他們三個小家夥玩,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見幹兒子和幹女兒受委屈,自然要替他們出頭。
中年女人身量跟她差不多,目光令人不适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冷聲問:“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