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不會是什麼預兆吧?比如今天不适合領證,又或者馬上要有不好的事發生了之類?”陳盼還是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說的同時還不忘伸手比劃,想要以此掩蓋内心的忐忑。
如果江幟舟因此嘲笑她或者不高興的話,她一點反駁的話也講不出來,畢竟領證是她的提議,現在出爾反爾的話,也不能怪在旁人身上。
然而他隻是挑了下眉:“原來你信這個?”
陳盼下意識的搖頭:“不信。”
若是放在别的事上,她必然是不信的,但事關她和江幟舟的未來,就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那你還願意跟我領證麼?”江幟舟隻關心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這一次,陳盼堅決的點了頭。
領證的過程略顯艱辛,但結果是好的,陳盼再次鞏固了想跟江幟舟在一起的念頭,等到拍證件照的時候,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燦爛。
“一二三,茄子!”攝影師看着紅布前的這對情人,由衷的誇獎道,“大清早就來領證的我見多了,這都到領證的環節了,一般就定下了,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的确實不多見,祝你們幸福。”
他平日裡沉迷工作,不愛關注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面前這兩個的身份以及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風波。
陳盼一直擔心領證的時候會橫生波折,這時見自己沒被認出來,心裡止不住的竊喜。
江幟舟拿着巴掌大的照片仔細端詳,恨不能從上面看出花來,等他們領到證了,都還在不住的看。
陳盼也覺得這照片拍得不錯,但還不至于喜歡到這個份上,這時就湊過去看起他來。
結婚證上的照片都是紅底的雙人照,很難玩出什麼花樣來,隻見她和江幟舟緊緊靠在一起,雖然表情是如出一轍的笑容,但笑跟笑之間是有區别的。
陳盼一如既往的笑得眉眼圓月,江幟舟則是唇角挂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雙酷似狐狸的狹長眼睛裡流露出的不是精光而是難得的清朗閑适,就跟好不容易找到了歸宿的小動物一樣。
“有這麼好看麼?”陳盼現在倒是不忐忑了,但她還是會忍不住感到好笑,尤其看到江幟舟這副如魚入水的模樣。
江幟舟昨晚一夜沒睡,按理說就算不憔悴,也該多出一圈黑眼圈,可他現在瞧着不僅風采依舊,甚至還更潇灑了一分,尤其是籠罩周身的氣場,效果強得堪比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好看,特别好看。”江幟舟心裡高興,說起話來都顯得歡欣,醇厚嗓音中帶着讓人心動不已的魅力,他側過臉去往陳盼面頰上吻了一下,當即跟她緊緊依偎在了一處。
兩人抱得太過入神,誰也沒注意到在人來人往的情侶、夫妻中還站着個形單影隻的人。
江承平是來幫江氏跑手續的,他這個主管聽起來好聽,實際上不過是幫董事會打雜的打工人,參加完頒獎禮之後也隻博得了比以前沒強多少的信任,今天這趟辦得也是可有可無的雜活。
他沒想到,自己跟陳盼和江幟舟之間的緣分會這麼巧,但運氣卻能差成這樣,他看清楚他們擁抱的姿态後,心裡瞬間就有數了,無聲的退到不遠處,直到他們離開,才進了民政局。
江承平辦手續的時候就跟個沒事人似的,隻在等待工作人員審核材料的時候陷入沉思,直到對方出言催促了他好幾聲,這才意識到被叫的人是自己,當即擺出慣有的溫和表情:“抱歉,我剛剛在想一點事。”
他謹慎慣了,也溫吞慣了,時間一長,這假面幾乎要蓋過原本的真面目,沒辦法,誰讓他能力不夠呢,在動一動手指就能碾死自己的人物面前,隻能蟄伏起來等待翻身的機會。
“沒關系,請您在這裡簽字。”工作人員盡職盡責的把材料遞了回來。
這是一份事關人事變動的證明材料,江城海不在了,集團裡的許多職務都要人頂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他的死亡證明,現在江承平随身的公文包裡最常備的文件就是這一份。
江承平看着親屬關系的那一欄,目光陡然暗了一瞬,是看到了父子關系裡,已經死亡的江承榮的名字。一直以來,他都謹記着要守本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不能肖想,但現在他想到了一個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