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已經沒人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走光了,好幾個跟江家沾親帶故的公司高層特意等在了側門堵秦霜,其中不乏先前幫她說過話的董事,現在他們悔得腸子都青了,并且越想越怕。
萬一秦霜真是因為婚外情才跟江城海走到分居這一步的,凡是幫着她說話的人都會被扣上吃裡爬外的帽子,到時候與之鬧矛盾的其他人隻要搬出這一點,便可立于不敗之地。
“各位大雪天的不回家是有什麼事麼?如果是司機來不了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人載各位一程。”秦霜客客氣氣的跟他們打過招呼,目光卻毫無停留的落在了外面。
司機已經将車開到距離門廳最近的地方等着她了,見外面下雪,沒忘記主動去拿傘。
其他人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先接茬,倒是秦霜本人大大方方的站到傘下,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現在時間還早,各位是找我聊還是找江幟舟聊可以慢慢的想,反正距離年後還早着呢。”
江承平從來沒表态過自己是哪一邊的人,但他今天的舉措在旁人看來無異于是幫了江幟舟大忙,這将他跟秦霜徹底的放在了對立面上。
一直以來,秦霜都以江城海遺孀的面目示人,就算江幟舟對她态度冷淡,表面上總歸是過得去的,這還是第一次徹底撕破臉。
其他人因此察覺到肅殺意味,個個愁眉苦臉的不得了,是知道接下來不能再和稀泥了。
小雪變中雪的時候,陳盼在日盛集團樓下接到了一通電話,她看到是陌生号碼,第一反應是不想接的,卻架不住對方打了一遍又一遍。
“喂。”陳盼沒好氣的接了起來,如果對面的人是推銷員或者詐騙犯,她保證會罵得對方狗皿淋頭,否則都對不起自己今天的火氣。
“陳盼,幫幫我。”薛小雪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她語氣很慌亂,聲音卻壓得特别低,就像是怕被什麼人給發現似的。
看在她最近剛失去父親的份上,陳盼對她還算耐心:“你現在在哪兒?”
薛小雪快要哭出來了:“療養院,他們不許我出去,就算我要去參加爸爸的葬禮也不行,我好想他,嗚嗚嗚,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盼默然片刻,她被薛小雪坑了好幾次,理智上别說是輕易相信她了,凡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得打個折扣,但情感上卻實在是無法下手挂電話,就好像有無形的力量在阻攔她似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薛小雪急了,她在藏身的地方不住張望,估摸着就該有人來找自己了,隻說,“我求求你了!”
話音落下,她直接把電話給挂了,陳盼聽着一片忙音,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冬天太陽落山的早,療養院距離這邊又遠,她現在過去的話今晚怕是回不來了,然而薛小雪的聲音不住在腦海内回蕩,到底還是讓她去把車開出來了。
如果不去這一趟的話,她今晚怕是連覺都睡不好,與其輾轉反側,倒不是開車去兜個風,反正雪下的不算太大,她對自己的駕駛技術也頗有信心。
陳盼這樣想着,差不多在天色徹底黑透的同一時刻來到了療養院,她報出了跟上一次一般無二的說辭,結果卻被拒絕了。
門衛義正言辭的把陳盼擋在了門外:“抱歉,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