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手中的股份不算多也不算少,一旦局面亂起來,很可能會成為決定性力量,但在過去的許多年裡,無論是江城海親自出馬,還是他想辦法讓合作夥伴繞圈子,都無法從陳老手中收購到任何股份。
時間一長,陳老簡直就跟江家人的眼中釘差不多,隻有秦霜這個外姓人會想到利用他來幫忙。
江承平點頭道:“說是下屬,但其實是陳老的遠房親戚,跟他的幹兒子也差不多,他們家三代單傳,到了陳老的這一輩兒,能找到一個遠房親戚就算不錯了,據說是在一家跨國公司工作。”
親生的兒子也未必就一定能對年邁的父母照顧的周全服帖,更何況是遠了不知道幾代的親戚,能想到讓人看看就算是不錯了,實在是不便再出言苛責。
江幟舟隻好點頭:“那行,這邊交給你吧。”
他勉強能夠用不帶敵意的态度來面對江承平,但交集還是越少越好,以至于難得的沒有再多想,反倒是陳盼察覺到不對勁,追問道:“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江承平沒想到她會主動發問,反手指了下自己:“你問我?”
“不然呢?”陳盼像是遇到了十萬火急的大事,焦急的催促道,“把已經知道了的人和可能知道了的人都告訴我,可能要出大事了。”
這下子,江幟舟和江承平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者呼吸短促,像是提前準備好了似的發問:“你是不是怕秦霜會知道?”
江幟舟被他搶了先,倒是也沒惱火,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陳盼,将這件事的決策權交在了她手上。
秦霜要是也知道這件事了的話,江承平這個麻煩就不算什麼了,他必須謹防秦霜給他和陳盼再扣上一口新黑鍋!
陳盼一臉嚴肅道:“你先告訴我這件事到底被告訴了多少人。”
江承平擺出一副苦惱樣子回憶道:“不多,我先給陳老原先在公司的助理打了電話,又給陳老以前住的療養院打了電話,最後按照他們的指示給他的老同事打了電話,最後才問到了他下屬的電話。”
話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靜,他感覺氣氛有點尴尬,主動又問:“你們需要這些人的聯系方式麼?我都提前保存好了。”
陳盼有江幟舟的信任,安排起情況來半點也不含糊,她先找到醫生和護士詢問了一下陳老的健康狀态,确認不能轉院之後又問:“能換病房麼?不用太遠,隻要換到個隐私性強的病房就行。”
無論秦霜會不會派人來,給陳老換個地方都是防患于未然,總比人都找上門來了,他們還一無所知的強。
可醫生态度堅決的搖了頭:“不行,病人沒進ICU就是好的了,要是再挪動他的話,這個責任我們可付不起,而且他現在還沒醒呢,就算你們是家屬,也該詢問一下病人自己的意思吧?”
陳盼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陳老的事,隻能是又去跟江幟舟和江承平說事實,擺道理,攤手道:“現在還什麼事都沒出,但誰也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出事,你們怎麼想?”
陳老剛經過搶救,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卻還沒有完全恢複意識,現在貿然挪動的話确實有可能出事,他們三個誰也擔不起責任,就算他們願意擔,醫生也未必能同意,這個辦法隻能當成是下策。
江幟舟沉聲道:“我認為應該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反正她要是收到消息的話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與其想辦法逃避,倒不如想想解決辦法。”
江承平用一臉無辜的表情找他的茬:“我們是不是要堵在病房門口啊?”
江幟舟壓根不甩他的諷刺:“你要是願意這麼理解的話,自然也可以這麼做,反正我是沒什麼意見。”
陳盼當即翻了個白眼:“你們倆給我認真點,我先進去看看陳老。”
陳老還沒醒,但醫生和護士已經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此時單人病房裡空空蕩蕩,足以容納好幾個人。
孩子們看幹爸跟一個陌生叔叔唇槍舌戰好一會兒,早已經好奇得不得了,這時見幹媽有所動作,自然是立刻跟小尾巴一樣追了上去,留下江幟舟和江承平在走廊裡當門神。
“幹媽,那個叔叔是不是就是讓你跟幹爸吵架的人啊?”圓月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角。
小辰雖然沒說話,可揚起的小臉上滿是希冀,陳盼拗不過她們兩個的目光,關上門後解釋道:“那個叔叔應該算是倒黴鬼,我跟幹爸已經和好了,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乖乖的,幹媽下次還帶你們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