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小時候那麼體貼。”陳盼由衷的誇了一句,同時腹诽道,他後來會變得那樣尖酸刻薄,恐怕還是跟童年的遭遇有關。
“是啊,我心疼他,所以第二天就去找江城海算賬了。”林太太語氣很是不忿的說,“私奔是他的主意,結果最後拍屁股走了的人也是他,慧琴和幟舟什麼都沒做錯,結果卻要承擔後果。”
“我直接就找到他家裡去了,他裝的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還有臉問我慧琴怎麼樣了,我就問他是不是連撫養費都不打算出,如果不出的話,我就讓他的新婚夫人知道這些事!”
江慧琴有自家的家底,按理說養一個孩子是沒問題的,但林太太怎麼想怎麼覺得氣不過,所以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讓江城海扒一層皮,然後再想辦法帶上江慧琴母子遠走高飛,但她沒想到秦霜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秦霜氣定神閑的出現在了隻有江城海和林太太的客廳裡,寬宏大量的表示:“既然是婚前的事,那就沒必要一直計較了,如果她願意的話,把孩子送回家裡撫養也沒關系。”
此話一出,林太太便怔在了當場,詫異道:“你聽明白他在外面做的事了麼?該不會是氣糊塗了吧?他可是在外面已經有一個家庭了,你要是氣不過的話,大可以現在就跟他談離婚。”
陳盼聽得目瞪口呆,感覺這跟自己從秦霜那裡聽說的根本不是一個版本,追問道:“她真的那時候就知道了?可是她之前來找我的時候說自己是在失去親生兒子後才知道這件事的!”
難不成自己被騙了?陳盼再回憶起秦霜的和藹,毛骨悚然道:“可撒謊總歸是要有個原因的,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不知道。”林太太也想不明白,搖頭道,“不過她這個人一直很虛僞,為了能取得你們的信任,故意這樣說也是有可能的,我本來是去找江城海談條件的,結果被她給打亂了思緒,什麼結果都沒能談出來。”
對于江家來說,撫養費不過是灑灑水的事,按理說秦霜想解決問題的話用錢就可以,何必要提出幫江慧琴撫養兒子呢?
林太太想不明白這一點,隻能講後續的事:“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慧琴,她說什麼都不肯再跟江城海談條件了,雖然她不肯說原因,但我猜的出來,她甯可江城海絕情到底,也不想孩子被搶走。”
在江幟舟長大之前,江慧琴看待他的态度也複雜,但複雜之中還是母愛占了上風,而不是像後來一樣,看着那張酷似江城海的臉,痛苦的一顆心都要裂開。
陳盼唇角很無奈的勾了一下,是不知道該提江慧琴感到痛苦,還是該把這件事告訴江幟舟,讓他知道江慧琴曾經是真得很愛他,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疑點:“林阿姨,江太太當時結婚多久了?”
“也就幾個月吧。”林太太一時間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關心這個,聽到她又問,“他們的長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林太太豁然開朗:“你是不是懷疑她是在以退為進?給自己的兒子清除障礙?”
“隻是個猜測而已。”陳盼在褪去了被秦霜蒙蔽的光環之後,變得前所未有的理智,她摸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跟江家那位原定繼承人有關的新聞,果然在與他溺亡有關的報道下看到了跟年齡有關的評論。
“剛好比江幟舟大三歲。”她喃喃道,“也就是說江太太那時候很可能就已經懷孕了,難怪她會表現的那麼大度。”
對秦霜來說,丈夫婚前的荒唐事不足為懼,卻也必須要解決的幹淨利落,不留後患才行。
這麼多年來,林太太從來也沒想到過這一點,這時醍醐灌頂道:“難怪之後他們夫妻倆又單獨見我一面,還提出要給補償,原來是私底下商量好的麼?不過慧琴拒絕了,我轉達完态度後也沒再搭理過他們。”
那次不歡而散的會面之後,江慧琴帶上江幟舟跟林太太一起出國居住了幾年,她原本就曾經在外留學過,又有财産傍身,想要在外生活自然也不難,如果沒有後來那件事的話。
“我想幟舟一定很疑惑,為什麼一直對他還算不錯不錯的媽媽會在十歲那年忽然轉變了态度,一個勁兒的逼着他上進複仇。”江太太想着逝者已逝,再瞞着也沒意義,這才把導火索說了出來。
“慧琴發現他們在國内的落腳點沒有了,那是她家裡人留下來的房産,也是她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在她想要帶着兒子離開那個傷心地的時候,被一家地産公司規劃進了項目裡。”
陳盼倒吸了一口冷氣:“該不會就是江氏吧?真是一點舊情也不念。”
“男人冷漠無情起來,是可以什麼都不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