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這麼說,其實江幟舟并不恨您,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江總。”她将江幟舟的态度講了出來,“他隻是不想再跟江家扯上任何關系,才沒有跟我一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向江總轉達一下。”
聞言,秦霜神情苦澀的笑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他恨我,那也好過恨他的父親,說來不怕你笑話,他父親已經沒有别的選擇了。”
江家公認的繼承人去世之後,圈子裡一直有流言說他們家的遠房親戚要發達,就連陳盼這樣不怎麼樂意關心那些事的人也聽說過,但她知道江幟舟不喜歡,所以從來也沒有跟他提起過。
如今看來,這些傳聞大概都是真的,那秦霜能勸江城海放棄對他們施壓,付出的精力可想而知。
陳盼的愧疚更深了一分,不過并沒有幫江幟舟松口的意思,而是反問道:“秦女士,江總有什麼打算麼?我想他應該替你們準備好了吧?那樣一來,有您幫他也是一樣,總歸是好過......”
她一時間想不到合适的措辭,硬着頭皮說:“強扭的瓜不甜,江幟舟要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大可以直接打擊報複,到時候江家的産業才真叫完了。”
陳盼是在真情流露,憑借她對江幟舟的了解,這家夥完全幹得出這種事。
秦霜聽了這話,隻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哀歎了一聲繼續說:“陳小姐,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如果我說自己對江家的産業沒有興趣的話,你相信麼?”
“我信。”陳盼想着江幟舟對她講過的事,如實答道,“我聽說您對慈善事業很熱心。”
“是,人這一輩子匆匆忙忙的就過去了,能夠做些對他人有益的事情也算是不枉來這一遭了。”秦霜苦澀的笑容消失後,面色恢複成了近乎完美的模樣,“更何況這樣也算是給孩子們積德。”
陳盼這才想起江城海溺亡的長子也是她的兒子,再想起聽到最初聽說這件事時,脫口而出的報應,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夠卑劣的。
禍不及家人,做錯事情的人是江城海,她怎麼能對無辜的人如此刻薄?陳盼含着不便出口的慚愧情緒道:“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件事就算你不提,我也會一直放在心裡,我不是因為你提起來才又想起喪子之痛的。”秦霜似乎誤以為她的道歉是因為她讓自己想起了長子溺亡的事,答得很得體。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得體,陳盼心裡就越發得難安,甚至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覺間就偏了過去,她們都是女人,在某些方面很容易共情。
秦霜見聊得差不多了,又說:“失去兒子之後,我很難過,也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城海跟慧琴的事,說起來我跟慧琴也是有些淵源的,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因為這樣的事跟我們斷的聯系。”
陳盼聽得瞠目結舌,難以置信道:“您是說江幟舟的母親江阿姨曾經是您的熟人?”她見秦霜點了頭,頂着滿頭的霧水問,“您能再詳細的講一講麼?”
話一出口,陳盼就後悔了,哪有一上來就問這麼隐私的問題的?要是秦霜當場拂袖而去,她都沒話可說,可秦霜非但沒有,反而還答應了。
“陳小姐,我知道的也不多,全都是慢慢猜出來的,有些事也許會有差錯。”秦霜面露為難之色,略顯後悔道,“我剛剛不該那麼沖動的,希望你自己聽過就算,先不要把事情告訴别人。”
這個别人裡自然包括江幟舟,陳盼點頭如搗蒜,她坦言道:“其實我知道的更少,您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也無所謂,至于真假......大家都沒有親眼所見,有錯誤是難免的。”
她原本想說自己會想辦法求證真假,臨出口時又覺得這有懷疑秦霜的嫌疑,這才又咽回去了。她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怎樣關鍵的機會。
“好,那我就放心說了。”秦霜這才将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她們三個當初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大家的父母輩有所來往,小輩自然而然的也就混熟了,而江慧琴那時候就是頂惹眼的人物,她長得漂亮,性子也開朗明豔,除了身世差一點,可以說是哪裡都好。
陳盼隻知道江幟舟的外公家裡也是有點家底的,否則江女士也不可能支持他從小學這學那,還按照紳士的标準來培養兒子,對江女士的身世自然有些好奇,隻是不知道該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