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綁匪們沒把兩個小孩子放在眼裡的緣故,他們落地後小心翼翼的沿着牆面走,但直到就近躲進附近的雜物堆裡,也還是什麼人都沒遇到。
這附近的路看起來很有些複雜,不管沿着草坪往哪個方向走,出現在眼前的都是一堵牆。
“哥哥,我們會不會是被關在迷宮裡了?”圓月很害怕。
“不會的。”小陽想到他們身上還有錢,立刻又有了信心,是覺得隻要逃出去就一定能獲救,哪怕是打不到車,也能花錢去打電話。
迷路的時候最忌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小陽想起在學校裡學到的知識,開始貼着牆小心翼翼的走,每看到一扇門就直接拐進去,不知不覺間便遠離了關他們的屋子,不遠處也有了小樓。
這牆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太高,圓月揚頭看向不遠處的建築,小聲說:“這裡看起來跟幹媽的新家有點像。”
他們曾經受陳盼的邀請去那棟小别墅裡做過客,這會兒看着眼前的小樓,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類似的建築群上。
小陽看着不遠處的小樓,心中生出一個新念頭,他們該不會是被關在别人家裡了吧?
他正想着,圓月忽然用力拉了一下他的手,聲音低而慌張的說:“哥哥,那邊有個人!”
小陽以為是綁匪來了,忙不疊的往她指着的方向看,結果恰好跟不遠處樹底下坐着的一個人對上了眼,那明顯是個大人,但不知為何就隻是在樹底下坐着。
陳盼和江幟舟把江承平當線索抓着不放,他沒别的辦法,隻好是跟他們一起坐在程律師的房間裡面耗。
三個人各懷心事,在失去話題之後,沒一個肯先開口的。
江幟舟同封雲霆發訊息交流信息的同時不忘把情況總結一番再發給陳盼,而陳盼看過之後漸漸梳理出了脈絡,對小陽和圓月的處境也越發擔心了。
如果孩子們隻是單純的被綁架了,對方早該來索要贖金了,但他們現在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這足以說明他們還有更不可告人的目的,尤其現在情況還跟李伊人和扯上了關系,這意味着事情或許跟秦霜有關。
江城海生前就曾經打過封氏的主意,現在她跟着重操舊業也不是沒可能,奈何他們現在沒證據。
末了到底是陳盼先坐不住了,起身道:“我想去看看監控,你們要不要一起?”
“當然。”江承平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随即藏起心中的狂喜,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說,“我一直希望能幫上你們的忙,好稍稍彌補先前欠的人情,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萬别客氣。”
陳盼很聽不慣這樣文鄒鄒的套話,恨不能再翻他一個白眼,看在孩子們還在等人去救的份上,這才沒跟他計較。
江幟舟本意是要跟江承平耗上,到時候誰先繃不住誰就是輸家,但他沒想到陳盼會不顧他的提示,先表現出焦急來。
在去看監控的路上,江幟舟故意快走了幾步,陳盼下意識的跟上,兩人因此把江承平甩在了後面。
江承平自覺同他們關系尴尬,很有自知之明的放慢腳步落在了後面。
江幟舟趁機低聲對陳盼說:“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我做不到。”陳盼憋着一口氣答道。
江幟舟微微蹙了眉,狹長的眼睛低垂着看向地面,像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話題一般,委婉了語氣勸道:“我知道你擔心孩子們,但封總和封太太比你更擔心,現在你越慌亂,事情就越麻煩。”
他們已經先一步走進了電梯,陳盼隐忍着的怒氣也爆發出來:“丢的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能說的這麼輕巧,你是不是覺得繁星姐看起來平靜就是不難過?我告訴你,你根本大錯特錯了!”
在經曆過人生中的挫折後,時繁星的個性早就變得再端莊隐忍不過,她的平靜隻是不希望封雲霆和僅剩的小辰再為自己難過罷了。
陳盼對她擔心的不得了,瞧見她眼底隐忍的焦急悲傷後,更是迫切的想要把孩子們找上來,江幟舟在這個節骨眼上勸她冷靜,無疑是送上門來的出氣筒。
“我還是等下一趟吧。”江承平停住腳步,主動走到了另一架電梯旁。
他的運氣不錯,話音剛落,電梯門就在他面前敞開,他忙不疊的走進去,免得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陳盼壓根沒在意江承平的去向,見江幟舟像是無話可說了,擡手按下關門鍵,他欲言又止,最後隻憋出一句:“抱歉,我隻是想安慰你,并沒有覺得封太太他們不難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