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承平真得敢對他們下手的話,就别怪他要違背先前對陳盼的許諾,再辣手無情一次了,他這樣想着,一雙本就狹長的眼睛漸漸眯起來,看起來就跟準備捕獵的狐狸似的。
“你千萬别誤會,我就是随口一問罷了,畢竟要是能得到封總幫忙的話,我們要想證明遺囑的真假就簡單多了。”江承平眼見着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連忙表态道,“我隻希望麻煩快點解決。”
江幟舟眉目略舒展了一瞬,面孔卻闆了起來,強調道:“我沒有誤會,是你誤會了,首先你和我并不是站在同一邊的,還不能說是‘我們’,其次封家是封家,你别想拖外人來攪混水。”
他是軟硬不吃,直接把江承平堵了個啞口無言,苦笑道:“好,我重新再說一遍還不行麼?是我......”
這話說到一半就被清脆的哒哒聲給打斷了,是有人正踩着高跟鞋往這邊走來。
江承平登時收聲,跟江幟舟一起望向走廊裡電梯所在的方向,一道意料之中的人影步履款款的出現在人前,是秦霜收到消息後,果然現身了。
秦霜生怕來的晚了會錯過占領道德高地的機會,行動略有些匆忙,打扮的卻是一絲不苟,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形狀複雜的髻,周身沒有任何首飾,唯獨在腕上戴了翡翠镯子,搭配身上鏽了暗花的素色衣裙,看起來倒是真有幾分典雅高貴。
“沒想到你們兩個到的比我還早。”秦霜是帶着保镖一起來的,她将墨鏡和手包都遞給身旁的保镖拿着,好展露出應有的焦急姿态,“陳董他沒大礙吧?”
江承平見江幟舟沒有要主動回答她的意思,這才硬着頭皮接話:“醫生說是心梗,幸虧周圍人發現的及時,之後隻要按時吃藥,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對了,身邊還得多放上個人照顧着。”
陳老心灰意冷的離開管理層之前,曾經是公司的董事,秦霜為了撇清她和他私下來往,還利用他刺激江城海發病的事實,故意裝作跟他并不相熟的樣子道:“他家裡人來了沒有?”
她當然知道這招未必能讓眼前的人信服,但她原本就沒指望他們信,反駁不了也就夠了。
“這......”江承平是個聰明人,委婉道,“但凡還能聯系到他家裡人,我也不用跟江總經理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了。”
秦霜面上憂愁的表情是越發逼真了:“也對,陳老自從妻子和兒子相繼離世後就一直不愛跟原先的同事朋友聯系,上次他在城海的葬禮上現身,那表現真讓人有點不放心,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她心不對口的想到,本以為陳老大仇得報後沒了精神支柱,應該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隻要等着從他的繼承人手裡收購股份就成了,沒想到他竟然能病歪歪的活到了現在。
秦霜遠比看起來多疑,已然開始疑心江幟舟是故意接近陳老,試探道:“今天好像是休息日來着,沒想到你們兩個還能跟陳老聚在一起,是為着公證遺囑的事煩心的話,倒也不急于一時。”
江承平客套道:“那确實,我前幾天受了傷,江總經理也有工作要忙,想要一起出現的話實在是有點麻煩,您能這麼體諒我們真是太好了,比那些親戚強得多。”
他心知秦霜才是最急的那一個,所以故意給她戴高帽子,表情倒是恭敬謙和的讓人挑不出錯。
江幟舟第一次感覺他這陰陽怪氣的本事也算是有點用,悄悄的摸出手機給病房裡的陳盼發了訊息,陳盼正準備等孩子們說完要講給陳老的話就帶他們離開,看清楚訊息後則是怔在了當場。
這到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啊?出去的話一定會跟秦霜碰個正着,她倒是無所謂,但孩子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确實是不太好解釋,實話實說的話一定會被拼命的抓錯漏。
陳盼兩眼發直的看着手機屏幕,感覺自己沒有及時離開真是個錯誤,現在想走也不好走。
小陽最先注意到陳盼的窘态,走過來低聲詢問:“幹媽,是不是外面有壞人來了?”
“你還記得之前去過家裡的那個阿姨,呃,奶奶麼?就是看起來特别優雅,但是做事不太對勁的那個。”陳盼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麼跟他形容秦霜,隻好使用了幾個特别籠統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