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歐洲分公司負責人彙報的情況,資金鍊的短缺是由業務問題造成的,現在分公司的管理層正為了是否要更改業務側重點的事吵得不可開交,即便是封雲霆主持了幾次視頻會議也沒用。
封雲霆舍不得離開她和孩子們,堅持道:“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非我不可的地步,如果什麼事都要我來解決,歐洲區的管理層就可以大換皿了。”
說真的,他确實有此打算,要不是暫時不想飛到歐洲去出差,恐怕早就這麼做了。
時繁星跟他心有靈犀,評價道:“我想這确實是個好辦法,不破不立,你可以親自過去考察一番。”說着,她目光往郵件落款上一落,又問,“這是一個月以前的郵件,你為什麼還沒删?”
以封雲霆的工作量,尋常郵件在郵箱裡待不了兩天就會被各部門的彙報和方案給淹沒,一封一個月前的郵件能夠留到現在,隻可能是他特意沒删。
“我還在想該如何寫最新的回複郵件。”封雲霆略顯尴尬的解釋道,“不瞞你說,我已經回複過幾封了,但總是無法跟負責人達成共識,還在跟他扯皮,真不知道我是總裁還是他們是總裁了。”
這是真話,歐洲區的負責人生怕需要承擔責任,所以甯可眼睜睜的看着情況惡化也不敢做出改變,因為隻要決策不是他下的,這錯自然也怪不到身上。
當初封雲霆會選他去歐洲區就是看中了此人的中庸和踏實,認為他這樣的個性會适合已經穩定了的歐洲市場,但世事無常,他的優點在危機面前變成了缺點,還是很容易緻命的缺點。
雖然他一味的隻是說工作上的事,對自己留在家裡遲遲不動身的真正原因避而不談,但時繁星還是猜出來了——封雲霆是為了她和剛滿白天的龍鳳胎寶寶,所以才會拖延去歐洲出差的時間。
“這樣跟他們扯下去也不是辦法。”時繁星并未直說自己已經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的事,而是善解人意的表示,“你放心去吧,盡快解決問題,然後回來好好的陪我們。”
封雲霆确實有所動搖,但還不想這麼快就做出決定,他的目光因為思考而變得越發深邃起來:“可是......我認為還可以再等等,更何況我走了的話,你一個人照顧孩子會很辛苦的。”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大可以雇傭月嫂來照顧寶寶,如此一來,大家都樂得輕松,但時繁星很是喜歡孩子,實在是不放心把孩子交到陌生人手裡,而他也不希望再一次錯過寶寶們的成長期。
“小星星,我知道這個想法不明智,但小陽和圓月出生的時候,我都沒能陪在你身邊,等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更是已經記事了,對我來說,這真得很遺憾。”封雲霆的語氣很是消沉。
對他來說,沒能在時繁星生前兩個孩子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根本是他近三十年來最大的遺憾,因此他一直自覺是有愧于她,既沒盡到丈夫的責任,也沒盡到父親的本分,實在是大錯特錯。
時繁星再度握住了他的手,她的體溫偏低,可柔軟的掌心卻很是溫暖,用兩隻手包裹住他的一隻手,她溫聲道:“你已經陪伴我們很久了,沒必要再沉浸在過去中出不來。”
封雲霆心中一動,卻還是舍不得離開家,小嬰兒一天一個模樣,等他從歐洲回來,恐怕兩個寶寶就要不認識他了,更何況時繁星身體不好,如果夜裡還要起來照顧孩子的話,一定會累壞的。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時繁星心裡跟明鏡似的,她說,“就算我一個人照顧不了孩子,不是還有我媽媽和福媽幫忙麼?盼盼和她媽媽也會時常過來幫我的,這麼多人足夠了。”
這話說的有理,讓封雲霆反駁不了,隻能是目露擔憂的反握住時繁星的手:“我再留幾天,等你真得好全了再走也不遲。”
時繁星沒想到他現在會這麼的眷戀家庭,追問道:“如果你現身的話,大概多久能夠解決問題?”
“最多一周。”封雲霆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周就夠他把管理層大換皿了。
聞言,時繁星忍不住笑了:“原來才一周而已啊,我還以為你要一去好幾個月呢。”她原本也有些不舍,聽到這話放心道,“七天而已,我在家裡吃吃睡睡很快的,你該以事業為重,别讓我成為你的拖累。”
他們兩個在一起是為了讓彼此變得更好,而不是要給對方增加個掣肘的,她說着,莞爾一笑道:“你别忘了,封家的産業是爺爺辛辛苦苦創下的,以後還要交給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