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夜錦枭聲音輕柔。
他笑眯眯的,眉眼彎彎,那樣子,親和得跟殘暴邪王幾個字,似乎一點都挨不上邊,可顔信恒瞧着他那模樣,心裡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常年在皇上身邊,顔信恒很了解夜錦枭的性子。
溫柔,都是表象。
就是對皇上,夜錦枭也是随心所欲的,恭維甚少,強勢頗多,有多少次反擊,他都噎得皇上說不出來話,讓皇上怒火中燒?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溫和?怎麼會溫潤?
這麼想着,顔信恒本能地想要離夜錦枭遠些,哪怕他面上依舊平靜。
看向夜錦枭,恭敬行禮,顔信恒輕聲回應,“回王爺,微臣偶遇顧小姐,就打個招呼,随意攀談兩句而已。聽說馬場今日有賭馬,微臣還以為顧小姐是為此來的,随意問問,沒說什麼。”
“啧......”
聽着顔信恒的話,夜錦枭咂舌。
他的目光,不斷在顔信恒身上逡巡,轉而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
他煞有介事地搖頭。
“顔大人是皇兄身邊的人,還是謀士,按說所言所行,皆該謹慎才對,可今日本王才知,顔大人還是個挺随便的人,與人搭讪,也如此随便,這還真是讓人挺意外的。這樣的人,皇兄也放在身邊,當心腹用,皇兄這用人的标準,也挺耐人尋味的啊?”
一邊說,夜錦枭一邊笑,他表情玩味。
但顔信恒卻脊背發涼。
夜錦枭若隻是諷刺他随便,說他是個随便的人,那還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最多傳出去被人笑笑,無傷大雅。
可是,夜錦枭因他,而感慨皇上的用人标準耐人尋味......
這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那他必定會因為這一句,而被皇上嫌棄疏離。
那他的路,大約也就走到頭了。
夜錦枭夠狠。
顔信恒眼睛微微眯了眯,他唇瓣嗫嚅,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順道着也不着痕迹地說說皇上的好話,如此,真若是皇上追究,也能看在他忠心的份上,對他多一絲寬容,也算是他為自己求了一線生機。
可惜了。
顔信恒的這點小心思,夜錦枭看的清清楚楚。
夜錦枭壓根就不想給顔信恒開口的機會。
别餓不提,單說顔信恒做了許少安的爪牙,在問天大典一事上,謀算顧傾歌,隻這一點,夜錦枭就沒打算放過顔信恒。
之前不動,那是顧不上。
可眼下,好死不死的,顔信恒往顧傾歌身邊湊,裝着一副君子如玉的樣,想勾搭人,想跟他搶人......
若是再容忍顔信恒,那他這夜錦枭三個字,也就廢了。
那可不是他的性格。
像是完全沒看到顔信恒想要開口的心思似的,夜錦枭轉頭看向阮雲欽。
“咱們進去吧。”
“是。”
阮雲欽應聲,他也識趣地看了看夜相思。
“夫人,沒想到在這能遇上顧小姐,這着實是有緣,不如咱們就結伴而行吧?之前夫人不是說,已經好久沒有跟顧小姐一起賽馬了嗎?等回頭賭馬結束了,咱們挑幾匹好馬,在馬場裡好好的跑一跑,夫人也跟顧小姐比一比,好好的過過瘾,如何?”
阮雲欽這話是為誰說的,夜相思怎麼可能不明白?
畢竟,上元節時,夜錦枭以她的名義,約顧傾歌的事,阮雲欽可是告訴她了。
她精着呢。
笑眯眯地眨眨眼睛,夜相思挽着顧傾歌,連連點頭。
“好好好,這提議好。”
說着,也不管顧傾歌回應不回應,夜相思挽着她,就先調頭往馬場裡去了。
一邊走,夜相思還一邊念叨。
“今兒你可别想逃,這大半年,我可沒少練騎馬,今兒咱們得好好比一比。這些年,每一次跟你比,我都輸得灰頭土臉的,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恥。走走走,咱們先去看賭馬,然後就去挑馬,快點快點,我都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