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最後不見謝南栀,他定然不會饒了面前這幾個造謠之人!
他心中恨恨,但在幾人的引路之下,遙遙望見那酒樓二樓包間窗口處站着的那個淺色衣衫包裹地女子,不自覺頓住腳步。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什麼叫做近鄉情怯。
他睜着眼睛,望着那遠處地人兒,隻覺心中越來越靜,好似一灘水,緩緩流淌。
突然間,立在二樓窗口旁的謝南栀似有所覺,她微微側眸,望見慕傾寒地身影,臉上露出燦爛地笑意。
兩人遙遙相望,眸光中盡是纏綿情意。
真地是謝南栀!
慕傾寒望着樓閣上的人,腳下步子邁開,他快步走向酒樓,一言不發地按耐住心中的思念,讓自己的腳步更快。
“啪嗒!”
屋門被打開,謝南栀臨窗而立,轉眸看着慕傾寒的身影笑開:“許久不見了,王爺!”
她輕聲開口,慕傾寒倏忽笑開,隻是笑,不停地笑。
良久時光,他擡步上前,不顧身後早已看呆的幾人,将謝南栀緊緊箍在懷裡。
“你怎麼來了?”
他輕聲開口,生怕語氣重了,眼前的人便像是夢一般徹底破碎。
謝南栀輕拍了拍他,示意這裡還有人在,讓他松手,慕傾寒依依不舍,到底還是松了手,門口幾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還從來未曾見過這樣的慕傾寒,要知道,他們王爺向來鐵皿得很,流皿不流淚的真漢子,這鐵骨柔情的一面讓人見了實在讓人不适應的很。
而且謝将軍的女兒竟然真的是王爺的王妃!
幾人大驚。
謝南栀含笑招呼他們坐下,随後才開始跟慕傾寒解釋:“糧草的事情我有主意,邊關糧草很快便會到位。”
慕傾寒想問個清楚,卻收到謝南栀的眼神示意,當下了然閉嘴。
幾人将謝南栀迎進了軍營,暗九見了謝南栀恭敬行禮,他身後也是恭敬跟謝南栀行禮的将士。
謝南栀輕笑:“王爺治軍有方。”
衆人附和,慕傾寒挑眉:“同你行個禮,便是本王治軍有方了?你莫是太好說話了些。”
對于他此言,謝南栀卻是不服,輕哼了聲道:“王爺不知,我跟童琴兩人來了邊關有些日子了,可惜任由手段用盡,根本沒有任何法子進入軍營之中。”
“還有此事?”
慕傾寒聽完也不知該欣慰軍紀嚴明,還是遺憾與謝南栀少了那麼多的共處時光。
攬着謝南栀進了他的營帳,慕傾寒才開口詢問道:“王妃來邊關多久了?”
“有幾日了。”謝南栀含笑答道,說完又問道:“王爺你可有收到臣妾給你的信件?”
聞言,慕傾寒皺起眉頭:“王妃所說的信件具體是指?”
“我接連幾封給王爺送信,讓王爺盡快請陛下撥款買糧的信件,您一封都沒收到?”謝南栀眉梢高高挑起,慕傾寒神情凝重搖了搖頭。
兩人都不是什麼笨人,也不是什麼過于麻痹自己的人,眼下星月衛之間的鍊接斷了,消息都沒法相傳,從一方面來說,這是滅頂之災。
“王爺收到的,我寄來的最後一封信件是什麼?”謝南栀急急忙忙的詢問。
慕傾寒當即從營帳内一處隐蔽角落掏出個木盒,他打開木盒,露出了裡面放的整整齊齊的一摞信件。
謝南栀寄來的信件全都被他一封一封地全部放好了。
這種被人珍藏的感覺……謝南栀極為感動,但此刻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她拿起木盒中的第一封信件,打開來看了一遍,這已經是她許久之前所寫的信件了。
必定是顧芷秋阻斷了兩人之間的關聯。
好在,她從未在心中提及所謂搶糧一事,謝南栀心中慶幸,旋即将冰雪、暗七帶人搶糧一事告知慕傾寒。
得知此事,慕傾寒雙眸微微失神,他不可置信喃喃自語:“你說什麼?暗七不在了?”
他用了比較委婉的說辭,但謝南栀心知他的悲痛。
冰雪離開,她已經悲傷不能自已,而比之冰雪對她,暗七與慕傾寒之間的情分顯然更為深厚,是以暗七離世,對于慕傾寒來說,當真是無法言喻的傷。
“是我的錯。”
謝南栀低低開口,慕傾寒聞言稍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此事與你無關,栀兒的心思,我還能不懂?怨隻怨生死無情。”
生在皇家,他比謝南栀更是見慣生死。
若是如他之前那般萬事不管,皇後和慕雲宸照樣不會輕易放過他,不會放過暗七他們。
兩個人互相安慰,你一句我一句地将話題漸漸帶離悲傷之中,開始商量起如何才能不讓冰雪和暗七白白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