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書房拿了一個烏木盒子出來,交給白小九。
盒子有些沉,很是壓手,上面有個黃金鎖,看上去倒是很別緻。
「黃馬褂就在這裡面放著嗎?」白小九下意識的詢問。
瑞清王故作神秘:「你猜?」
白小九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道:「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給鳳媽出口惡氣,這劉夫人簡直是太過分了,表面上竟然服軟,背後卻去告狀,簡直是可惡。」
瑞清王淡淡開口:「劉夫人不會讓劉卿卿白白受了委屈,事後她會派人去查證此事,當年這件事情極為隱秘,幾乎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她查證的結果肯定就是這東西不存在。」
白小九卻沉吟:「未必就是劉夫人去查的,你不要忘了,咱們府裡還有長公主的義女呢?」
瑞清王記起蘇蘭,冷凝的紅眸就閃了閃。
夫妻二人來到王府門口,就看到劉卿卿也被人擡出來,她複雜的眼眸落在兩人緊緊牽著的雙手上,帶了凜冽恨意。
她用力咬了咬牙,別過臉去。
眾人上了馬車,直奔皇宮的方向。
蘇蘭帶著侍女從暗處走出來,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唇邊勾起一抹譏笑:「看來皇宮內又得颳起一場皿雨腥風啊,真想去看看熱鬧呢!」
小侍女提議:「娘娘若想進宮,可以去求長公主,她是你的母親,帶著你進宮去給太後請安,不是應該的嗎?」
蘇蘭搖頭:「不可,這個時候進宮太刻意了些,還是安心等消息即可。」
白小九和瑞清王相攜走來,雙雙跪下給太後和戰安帝行禮。
兩人皆是沒有說話,任由夫妻二人跪在地上。
片刻之後,瑞清王徑自握住白小九的手腕站起,坐在一旁的錦墩上,完全沒有把二人的怒氣看在眼裡。
太後怒斥:「老十四,你越發沒有規矩,哀家讓你起了嗎?」
瑞清王紅眸微閃,不解的詢問:「本王夫妻做錯什麼,太後想要罰跪?」
太後不提黃馬褂的事情,隻是質問:「你還好意思問,身為宗室親王,大婚之後第二日不應該進宮給長輩敬茶行禮嗎?」
瑞清王直接說道:「是本王的疏忽,一時貪睡過了頭,原本也就是閑散王爺,還不能躲個懶了?是吧皇兄?」
隻一句話就將火燒到了戰安帝的身上,那意思表達的很明確,本王兵權都被收走了,還拘著勞什子規矩?
戰安帝面色微僵,片刻之後才說道:「十四弟新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刻,忘記些規矩也是無可厚非。」
頓了頓,他話題一轉,面色凝重下來,沉聲說道:「十四弟,劉夫人說你因為一個奴才懲罰卿妃,讓她膝蓋受傷,還落下病根,可有此事?」
瑞清王點頭:「是有此事!」
戰安帝不滿的訓斥:「你不覺得這麼做太過了嗎?為了一個區區奴才,苛責卿妃,你是在打朕的臉嗎?」
瑞清王淡聲詢問:「那依著皇兄的意思是想要如何?」
戰安帝毫不猶豫的說道:「這樁婚事是朕賜的,為了給相府一個交代,自然是將那奴才杖斃,沒什麼好說的。」
瑞清王為難的沉吟:「皇兄這隻怕不行,鳳媽不能杖斃,因為她是父皇保著的人!」
太後氣的渾身顫抖起來,拍桌喝罵:「老十四,你好一張扯謊的嘴,你父皇都死了那麼多年,他如何保一個死奴才?你說的什麼鬼話?」
瑞清王卻絲毫沒有半點惶恐之色,他淡定說道:「反正鳳媽是父皇要保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碰她分毫。」
太後擡手拿了茶碗狠狠往他頭上砸去,卻被他偏頭躲過,並嫌棄的撫了撫袍子。
她怒聲斥道:「皇上,此事你定然要給劉府一個交代,把那狗奴才杖斃之後還不算完,再鞭屍,以儆效尤!」
白小九聽了之後,面色青白難看,太後這太過了,根本就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要鳳媽的命,憑什麼?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瑞清王握了握她的手掌心以示安慰。
戰安帝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頭更加嫉恨,他厲聲說道:「太後說的對,奴才犯錯就該嚴懲,來人,將那鳳媽拖上來。」
「誰敢?」一道淩厲的聲音驟然響起,驚得戰安帝面色淩厲。
「老十四,你是想為了個刁奴,忤逆朕?」他拔高的音調已經昭示著凜冽的帝王殺氣。
瑞清王無奈的嘆息:「劉夫人,本王跟你說過,事情若是到了皇上跟前,就不是隻讓卿妃跪瓷片那般簡單,你偏不聽,非要把你親生的女兒往死路上逼啊!」
如今劉夫人有太後和皇上撐腰,她怎麼還害怕呢?她咬牙反駁:「王爺,你不是說有先帝賜給她的黃馬褂嗎?那就呈給太後和皇上看啊?」
瑞清王沒有動作,隻是擡眸看向戰安帝:「皇兄應該清楚,見到黃馬褂猶如父皇親臨,任何人不得對持有之人不敬,若是不遵,便是砍頭的罪名對嗎?」
戰安帝沉吟:「你說的不錯,前提是她手裡真的有先帝賞賜的黃馬褂嗎?朕為何不知道此事?或者是她偽造出來的?」
瑞清王急忙搖頭:「那不能,鳳媽沒有這個膽子,她當年在瑞太妃身邊伺候的時候,皇兄應該記得,她曾經遇到過刺殺吧?」
戰安帝回答:「不錯,朕記得,是一名貼身伺候的嬤嬤替她擋下,先帝便給她不少賞賜,可也沒聽說有黃馬褂,不然內務府為何沒有記錄在冊?」
瑞清王沒有吭聲,隻是示意白小九將那黑色錦盒打開。
一件明黃色的袍子展現在人前,就連太後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她才驚醒過來,惱怒罵道:「老十四,你應該清楚,擅自偽造黃馬褂是個什麼罪名,哀家當時是皇後,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卻不知?」
瑞清王鎮定挑眉:「太後莫非忘了?你當時正被禁足,至於原因,還要我說出來嗎?」
「你!」太後氣的眼前陣陣發黑,險些就一頭暈倒在地上。
戰安帝連忙安撫她,凝眉詢問:「就算母後不知,也總該記錄在案,剛剛朕已經命人去查,他們都沒有找到黃馬褂的出處。」
瑞清王輕飄飄的說道「:這個記錄在瑞太妃的物件清單裡面,當時父皇交給臣弟保管,宮裡自然是查不出任何消息,隻不過倒也不是沒有人知曉此事,看守皇陵的福公公清楚。」
戰安帝眼底寒芒閃爍,照這麼來說,這件黃馬褂還是真實存在的,先帝當初隱瞞消息,難道就是為了護住瑞清王一門?
現在就算是他想否認也不能了,不但有證人,甚至還有清單。
劉夫人嚇蒙了,她千方百計的想要來給女兒討個公道,並參瑞清王一本,卻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是真的,那她的女兒大不敬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