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沒去怡紅院。」石大力訕訕一笑。「他們說的是以前的事。」

　　「哈……王爺您聞聞，一點酒味都沒有。」

　　啪！

　　「滾一邊去，滿嘴大黃牙，也不刷刷。」劉十九對著湊過來哈氣的石大山的光頭拍了一巴掌，無奈道。

　　「怡紅院的姑娘，誰要是碰到你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鐵頭，記得給怡紅院說一聲，以後門口掛塊牌子，不刷牙的和衣衫不整的，還有狗，不許入內。」

　　「王爺，我刷牙了，我牙天生就黃……」石大山彷彿被踩了尾巴，驚叫出聲。「不信您聞聞，一點都不臭。」

　　嘭！

　　看著那湊過來的皿盆大口，錯綜複雜的大黃牙還裝點著幾片菜葉，劉十九隻感覺有人在向他丟狗屎，毫不猶豫的擡腳將石大山踹了出去。

　　噗通！

　　「王爺，您踹我幹啥？」

　　啪，嘭！

　　「堂堂統率萬軍的總兵，這般樣子成何體統。」石大力上前補了一腳外加一巴掌，一本正經道。

　　「身為將帥，要以身作則，要少逛窯子，少敲寡婦門……少……」

　　「行了，別裝了。」劉十九負手而立，微微蹙眉。

　　「嘿嘿，王爺，這話是諸葛先生說我的，我給記下來了。」石大力撓了撓頭，尷尬一笑。「嘿嘿，後邊的太多，我沒記住。」

　　「世道混亂，你們三兄弟當了半輩子土匪，有些惡習本王能理解。」劉十九沉吟半晌，鄭重道。

　　「但你們要有一顆改正的心，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你們擔任要職，不比從前，做什麼說什麼都要三思而行。」

　　「若是手底下的兄弟都像你們這樣沒事逛窯子，敲寡婦門，那丟的不僅僅是你們幾個的臉，而是全北涼軍，全北涼百姓的臉。」

　　「本王好說話，蘇兄和戰兄也不會拿你們開刀，可是雅江元帥治軍嚴格，若是讓她知道神機軍讓你們搞成了土匪軍，到時候你們的腦袋本王也保不住。」

　　聽到雅江，兄弟三人面露懼色，低著頭不敢做聲，三人知道劉十九可不是在恐嚇他們。

　　雖然他們是將軍是總兵，但雅江是出了名的認理不認人。

　　北涼有三位元帥，蘇白兼任兵部尚書，名義上官職要高於雅江，個人武藝、戰陣兵法也皆在雅江之上。

　　就連手底下的親兵北涼鐵騎，也要強於雅江的天狼輕騎。

　　可北涼諸將並不怕蘇白，蘇白雖然治軍嚴厲，但他心軟，說起往事提提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而雅江則不同，她對待敵人狠辣，對待自己人更狠。

　　隻要犯了「她的軍法」，哪怕北涼軍法罪不至死，她也會想其他辦法將這人弄死。

　　這種事以前劉十九並不知情，直到這次回北涼處理公文時，偶然間發現了一大摞訴狀，打開一看，全都是狀告雅江的。

　　後來劉十九一問才知，雅江在去球國之前，給北涼軍來了一次大清洗。

　　弄死的總兵就有五位，校尉更是有二三十位，至於百夫長已經過百。

　　對此劉十九並不能理解，畢竟都是曾經一起打天下的弟兄，沒功勞還有苦勞，什麼罪至於弄死嗎？

　　可當他聽說是欺男霸女，鬧出人命，比雅江還要生氣。

　　立馬將訴狀全部丟給鐵頭，讓他戰後派人嚴查，誣告元帥這種事，要嚴厲處理。

　　「王爺，你要相信我，這次我們三個真沒逛窯子。」石大力舉了舉手，想要發誓，又有些底氣不足。

　　「敲寡婦門是老三幹得，不過他和孫寡婦倆好很多年了，孫寡婦願意給他留門，這不算違背婦女意願吧？」

　　「是啊王爺，我和孫寡婦是老相好，在威虎山時就認識。」石大山拍了拍兇脯，又摸著光頭皺眉道。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情投……情投意合，對，就是情投意合，哈哈哈……」

　　「放屁，上次你還說和李寡婦情投意合呢？」劉十九忍不住給他光頭又來一下。

　　「本王要沒記錯，你在威虎山敲的是李寡婦的門吧？」

　　「王爺你沒記錯，還有趙寡婦，馬寡婦他都敲過。」

　　「二哥，你和誰一夥的？你怎麼還揭我老底呢？你沒敲過寡婦門嗎？」

　　「我沒你多。」

　　「那你也敲過！」

　　見石大山和石大鎚吵了起來，劉十九無奈的搖搖頭，對著石大力招招手，向一邊走去。

　　「大力，無規矩不成方圓，你掌管過威虎山，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劉十九插著袖口，抱著膀子，毫無王爺的威嚴，就彷彿是土匪在聊家常一樣。

　　「你現在不再是千餘人的大當家，而是千萬百姓的侯爺，數萬將士的將軍。」

　　「若是你在如以前那般，神機軍早晚會成為最大的土匪窩。」

　　「我們起兵對抗朝廷，是為了給百姓一個公平的天下，你也不想涼州再成為以前遍地土匪的模樣吧。」

　　「你們兄弟生來當土匪，為了活命，沒得選擇。」

　　「但子孫們有沒有選擇的機會，這點我們說的算。」

　　「王爺，我知錯了，我一定改。」石大力老臉一紅，羞愧的低下了頭，又舉手保證道。

　　「王爺，以後誰在違反軍紀，我保證嚴懲不貸。」

　　「老三要在敢敲寡婦門，我就大義滅親閹了他。」

　　「好，這話本王記下了。」劉十九拍拍石大力肩膀，揚了揚下巴。「那你呢？聽說你納了十幾房小妾，她們都是自願的嗎？」

　　「王爺，那是一定的，現在還有好些人往我府裡送女兒呢，要不是我嚴令禁止，何止幾十？幾百幾千都有了。」見劉十九面色不善，石大力連忙話鋒一轉。

　　「不過王爺您放心，俺保證自從下了威虎山，從沒違背過婦女意願。」

　　「本王問的是她們是不是自願的，並不是問他們父母願不願意。」劉十九冷著臉。

　　石大力低著頭，小聲嘟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

　　「以前有沒有本王不管，也管不著，但本王會一貫到底，隻要有本王在，涼州就要人人平等後，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劉十九頓了頓，鄭重道。

　　「還有一事我要問你，你對如花姐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