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羽林衛搜的，如何能嫁禍于你？”楚炎挑眉。
“我就買了五張，全都用完了，不會有剩下的，如何能搜出來！”常山王張口又說。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對。
此時，他已面色大變，看着楚炎那淩厲神色，雙腿不由得發軟，就跌跪在地上。
“我……我……”他結巴着，說不出話來了。
衆人還迷糊着。
“這是？”許閣老不解。
楚炎解釋道：“太監和宮女都統一口徑，說是長春王收買的他們，我一看常山王的身形，便知其中緣由，他們二人身形相近，常山王定是用了易容符，才讓他們認錯人。”
陸丞相明白過來，哈哈一笑，“三皇子，你這招是屢試不爽啊，高明高明！”
許閣老歎息，有些憐惜：“常山王，你尚算聰慧，何以要這麼做？自毀前程呢？你們都是同宗兄弟，一起上學的同窗啊。”
常山王哭了起來：“皇上，是臣一時糊塗了，請皇上念臣年幼，網開一面吧。”
他已經敗露，知道這時候惡言惡語是沒用的，就趕緊認罪，希望減輕罪罰。
他還看向了夜言禮，一臉愧疚：“對不住，言禮弟弟，我隻是妒忌你樣樣都比我聰明，故而才這樣設計陷害你。”
夜言禮心地善良，想着自己的确太過出色，沒顧及着旁人的面色，反倒自己心生了愧意。
他正要開口為其求情，但夜司珩單手支頤，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論聰明，言禮哪及得上你。三言兩語，隻認下自己是因妒忌下毒陷害人，如此就好撇清，算計皇子的罪名。”
袅袅香絲半遮半掩，一人一椅精緻得像一幅畫卷。
常山王面色一僵。
夜司珩接着道，“你是想一箭雙雕，既能讓楚炎無法入皇室玉牒，又能除掉夜言禮這些候選人。雖兵行險着了些，可一旦成功，你就是這穆國太子，值得你為之冒險。”
其實穆武帝等人也猜到了常山王的心思，隻不過夜司珩今日倒是與以往不一樣，竟然在這解釋了一番。
穆武帝瞥了他一眼，見他有意無意看着南璃，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覺得楚炎搶了風頭，怕媳婦隻顧着崇拜别人。
誰知，南璃根本沒看夜司珩一眼。
夜司珩的心都沉了下去。
常山王被點破心思，面色越發難看。
他隻好道：“皇上，臣年幼……”
穆武帝沉着臉，道：“你下手這麼狠，還敢說自己年幼？”
“可臣自小沒了父母……”常山王仍想裝可憐。
“言禮亦是沒父母，為何不像你這般歹毒？你害了自己的同宗兄弟，你還隻想着為自己脫罪，而不是内疚悔過！”穆武帝怒道。
常山王見他發怒，絲毫沒有憐憫自己的意思，亦是來氣。
他道：“皇上将我們聚集在宮裡，不就是想讓我們互相競争嗎？他們技不如人，臣為何要内疚？！想當初，皇上不也是這樣，踩着兄弟們的屍骨登上帝位的？！”
那還是穆武帝的親兄弟！
他隻不過是對同宗的兄弟下手而已。
穆武帝拍案而起，“大膽！”
常山王能做出這些事來，本就膽子大，此時也無所畏懼了。
他轉頭看着楚炎，咬牙切齒：“楚炎，你不如我聰慧，你成為皇子，我第一個不服！”
許閣老卻道：“你都被三皇子查出來了，還有何不服的？”
“他不過是詐了我！”常山王握緊了拳頭，“我若再沉穩些，必不會露出破綻！”
楚炎居高臨下看他，道：“我雖是拿着假的符詐你，隻是為了大家快些知道，誰是兇手。你就算瞞過了太監宮女，讓他們指證長春王，但你買易容符，不是親自去，就是派人去，隻要細細排查一番，自然能找到人。所以，無論你再如何沉穩，你都插翅難逃。”
常山王怔住。
拳頭握得更緊了。
楚炎接着道：“你确實有點腦子，但你勢力太弱，沒法殺人滅口，對吧？”
常山王僵住。
這都被楚炎猜到了！
不錯，他這個常山王在滕州就是有名無實的，進京之時隻帶着一個近侍。
是那近侍去買的符。
他是想殺了近侍滅口，但他哪裡是近侍的對手，隻好忍下。
“你不過是個奴隸生的賤種，就因為皇上如今沒了兒子，反倒便宜了你！”常山王忽的罵道，“你身份低賤，有什麼資格當皇子，有什麼資格當太子！”
而他，乃是太祖一脈，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就因為沒個好爹，連競争的資格都沒了？！
南璃蹙着眉頭，見他還不滿十五，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你有膽再說一遍。”
她目光含着殺氣。
常山王咬咬牙，道：“他就是個賤種，何德何能！你們還跪他拜他，簡直是瞎了眼！”
南璃的符還未出手。
夜言禮已過去一拳将他打倒。
“你是嫡子出身，卻心腸歹毒，若群臣跪你拜你，才是瞎了眼呢！”
“夜言禮，你敢打我？！”常山王欲要還手。
但夜言禮卻是兇猛得很，直接騎在常山王身上，狠狠地打了幾拳：“你設計害我，我就敢打你！”
他毫不留情。
常山王滿臉是皿，連門牙都被打掉了，痛得嚎嚎大叫。
但無一人開口勸阻。
誰叫常山王口出狂言呢。
後是楚炎上前，拉住了夜言禮的手：“好了，你的手也受傷了。”
夜言禮道：“不礙事，我還能打。”
剛才楚炎為他說話，查清真相，他得報恩。
楚炎笑了：“我是怕你沾上了人命，父皇自會處置他。”
為了這麼個歹毒之人，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不大值得。..
夜言禮還糾結了一會，才從常山王身上起來。
他的手都紅腫了，楚炎便讓太醫令給他上藥包紮。
常山王被打得昏迷過去。
穆武帝看了眼，隻覺得晦氣，道：“貶為庶人，流放三千裡，拖下去吧。”
羽林衛将人拖下去。
穆武帝還覺得不解氣，“九弟，想不到朕遭到如此誤解，當初，朕靠的是聰明才幹，穩坐太子之位，可沒幹過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