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回了府,并沒忘記與夜司珩說範歸宗的事兒。
夜司珩直皺眉頭:“此人心兇狹隘,邪術了得,不僅肯費時間心思布局,還有剛強心志斷臂求生,他逃竄,倒是個麻煩。”
南璃點點頭,“沒錯,就怕他會再找範家的麻煩。”
所以她臨行前,還給了範府擺了其他的風水局,以及在各個方位埋下了符篆,形成的符陣能夠防邪祟。
夜司珩明白她的意思,道:“放心,我會派暗衛追捕他的蹤迹,隻要他在外走動,不怕沒有蹤迹。”
南璃嗯哼一聲,抿了口茶。
兩人再閑聊了一會,便出門前去安陽侯府。
安陽侯府一切如舊,楚寒霖和楚烨都在京畿大營,兩人陪了老太君和沈氏說了會話,随後夜司珩便去了宮裡,南璃則是去給蕭婉儀把平安脈。
蕭婉儀這一胎懷得不錯,還不滿三月,胎像就挺穩固,而且也沒怎麼害喜,吃好睡好,臉蛋又圓潤了一圈。
南璃調整了一下安胎藥,讓她繼續每日服用即可。
蕭婉儀已經開始做孩子的衣衫,但她卻頗為頭疼的說道:“六妹妹,恐怕也隻有你,才能勸得住二弟了。”
“二哥怎麼了?”南璃忙問。
“自我懷孕後,他每隔兩日就送一次東西,布料、玩具、乃至孩子三四歲才能用上的書籍,都一同送來。”蕭婉儀苦着臉,“我和你大哥的院子也不大,庫房實在是放不下了。”
南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還當楚爍出什麼事了,原來還是老毛病犯了。
她問道:“他這麼閑啊,難道沒忙着準備聘禮嗎?”
聽說再過兩三個月,她家就要和陸家定親了。
蕭婉儀一臉哀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的厲害,他想要搜羅什麼好物件,還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兒。他能夠一邊打理外邊的生意,一邊準備着給未來媳婦的聘禮,竟還有時間再給他小侄兒搜羅各種有趣物件,導緻婆母都說,如果他這精力放在讀書習武上,肯定大有作為。”
南璃補充道:“不止呢,他還時常差人往王府送東西。”
她出去一趟,元寶就拿着單子過來禀報了,說二少爺送來的東西已經登記造冊入庫了。
蕭婉儀抓住她的手:“你真要好好勸勸他,就他送來的布料,孩子十年也用不完啊。”
南璃心想,不是她沒勸過,而是她勸着無用。
因為她今日回府是早派人來打過招呼的,所以楚爍今日便沒出門,除去當值的楚煥,老四和老五都早早到了院子等着,他們知道,六妹妹去了大嫂那邊,接着就會過來二哥這邊。
清茶和糕點也備好。
南璃行禮喚人,楚爍就趕緊擺擺手:“别别别,快坐下吧,我們還用得着這些虛禮嗎?”
楚炀和楚炎也在旁邊附和,還問南璃餓不餓,吃點糕餅墊墊肚子。
幸好南璃早有經驗,特意在老太君和蕭婉儀那兒留了肚子,所以現下還能吃得下。
吃歸吃,話還是要勸的。
楚爍一聽,就闆着臉:“讓我别送那麼多?這怎麼行?我辛辛苦苦起早摸黑去賺錢,為的就是給你們送好東西啊,如果這都不能做,我賺錢有何用,做人又有什麼樂趣。”
“……”南璃一下子竟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楚炀說道:“六妹妹,咱們都别勸了,讓二哥别送東西,比讓他别賺錢還要難。”
楚炎點頭:“沒錯了,二哥就這點興趣愛好。”
南璃有些苦悶:“如今我住在王府,還算寬敞,庫房夠多,能放得下。可大嫂嫂那兒可不夠啊,你給人送東西,反倒讓人苦惱起來,這就不算是好事了。”
“你說得對。”楚爍摸了摸下巴,環視了一圈自己這花廳,忽然來了個主意,“我覺得咱們侯府太小,一個院子頂多就兩個庫房,有的還沒有。最好辦法就是,咱們換個更大的府邸,每個院子都有三四個庫房,那再多的東西也放得下了!”
他興奮的一拍手掌,就命人去将自己在京都的地契拿來,他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兄妹幾人已經驚住。
誰知那小厮出去了又進來,問道:“少爺,是哪個匣子啊?”
“诶?是梅花那個吧?”楚爍摸摸頭,回憶着,“不對不對,裝着京都地契的匣子是蘭花的才對。”
這時候,衆人豈還會不知,楚爍不僅在京都買有田地,還在别的地方也買了不少,所以才要分匣子放好,以便拿取。
楚爍見他們驚訝的模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辦法,銀子太多了又不知道做什麼生意,就拿去買田買地了。”
“二哥,你買了多少啊?”楚炀随口一問。
“沒多少。”楚爍說着,小厮就将那蘭花匣子拿來了。
打開之後,是厚厚的一疊。
楚炀嘴角抽了抽,這是沒多少嗎?
楚炎早已見怪不怪,還淡定的喝了口茶。
南璃汗顔,她二哥現在是妥妥的地産界大佬啊,光是收租,一個月都不少銀子了。
楚爍挑挑選選,最後拿了一張地契出來,欣喜道:“瞧瞧,這是我新買的,本打算轉手賣出去的,現在拿來自個兒也不錯。”
楚炀先接過一看,不由得蹙了蹙眉頭:“朝陽大街的?”
那兒的府邸都是極大的,住在那兒的多是王親國戚。..
“沒錯,這本是明國公的宅子,他算是三朝元老,先前是風光無限,可兒子窩囊,孫子更是嗜賭成性。因為欠下了不少賭債,所以明國公才無奈将宅子變賣還債。”楚爍說道。
楚炀一聽,就連忙搖頭:“二哥,那宅子我去過,雖是寬敞,但也富麗堂皇。我們家隻是侯爵,父親和大哥立了功,本就該低調,免得招人眼紅,更别說六妹妹現在是九王妃了,我們家換這麼好這麼大的宅子,很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的。”
楚炎也懂這個道理,跟着附和:“是啊,二哥。”
楚爍在做生意上很有一手,但官場上的忌諱還是欠缺了點。
他撇撇嘴,有些氣餒,“的确是,那我就不與父親提議了。”
賺了銀子還要掩掩藏藏的花,真是無趣。
不過好兄弟謝北翰就快成親,他本還愁着送什麼禮,現在一看這些地契,他當即就有了主意。
南璃回王府之前,還去檢查了一下知彌的功課。
知彌是個勤奮的,店裡的生意沒落下,該做的功課也一點不少。
好些符篆,他已經能順利畫出來。
南璃目光贊賞,道:“不錯,京都近日沒出什麼怪異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