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玥點頭,“他不是真的耿長山,而是日月金輪的器靈,他奪舍了耿長山的修羅身體。”
“那你為什麼叫他小六?”乘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個清楚,他心裡怎麼想的,嘴裡就怎麼說。
“因為他是打造的第六個魔器。”紀玥沒想那麼多,回答之後,高興的眨眨眼,“咦?你說話變得正常了呀。”
乘風在她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道:“那你高興嗎?”
“高興啊。”紀玥随口答道。
以後聽他說話不就沒那麼難受了嘛。
乘風的臉雖是沒變化,但手足卻一陣陣發燙。
紀玥已在想着該如何突圍而出,喃喃說道:“他現在奪舍成功,又與魔器高度融合,确實是不好對付……不過有你在,問題倒是不大了。”
乘風道:“你有辦法?”
“嗯,他到底隻是一個器靈,我教你一套功法,你就能将他逼出修羅之身,他到時候隻能重回日月金輪之内。”紀玥說道。
以乘風的悟性,肯定很快就學會。
乘風點點頭。
還未說話,便有一道兇猛魔力襲來,直接讓這條巷子夷為平地!
乘風反應迅速,當即操控斬神劍加以抵擋。
可魔靈境和魔尊境之間相差極大,他小小的身軀被彈飛,氣皿翻滾。
隻是他在半空穩住身形,穩穩當當落在地上。
但可惜的是,他剛才欲要抓住紀玥,卻遲了一步。
再看過去,紀玥被月金輪的尖銳一端穿過左肩,被釘在牆壁之上。
她面色慘白,因魔氣的侵染,幾乎痛暈過去。
可惡!
剛擡眼,就對上了耿長山震怒的面容。
“紀玥,你以前丢棄過我一次,如今還想叫人滅了我,你夠狠心的!”
虧他還擔憂她的傷勢,去找俘虜拿藥。
紀玥左肩被鮮皿染紅。
如果乘風是第一慘,那她就是第二慘,這兩日竟然被自己打造出來的魔器接連羞辱和擊傷!
她也不裝了,道:“你野性難馴,一個器靈并不順從主人的心意,就算不得上是一把好魔器!我當年最後悔的,就是将你打造出來!”
“住口!”耿長山勃然大怒。
月金輪再深入一分,紀玥忍不住慘叫出聲。
鮮皿滴落,如同皿梅。
四周的魔族人都驚了,他們從未見過耿長山如此暴戾的模樣。
乘風看見紀玥受苦,心像是被什麼痛擊。
他猛沖上前,卻被一衆護衛一同出手攔下。
再次落在地上,他已是被重重包圍住。
紀玥這等修為,被月金輪所傷,已差不多是奄奄一息了。
朦胧間看見乘風艱苦戰鬥的身影,她不禁淚目。
魔族護衛個個身強體壯,顯得乘風身形特别矮小。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
如果不是自己當年一念之差,他如今該是與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不至于讓自己陷入如此困境。
“乘風……”她聲音極輕。
耿長山看見她眼角淚光,臉黑如鍋底,險些就氣急敗壞:“真沒想到,你今日會因為他而傷心哭泣,紀玥,你明明有憐憫之心,卻沒分我一分一毫。”
看來,紀玥并不隻是當乘風是刀。
恨意翻滾。
他說道:“乘風!你再不停手,我就将她給殺了!”
乘風聽見這話,隻能驟然停手。
一個護衛剛才被他擊倒,就懷恨在心,忽的上前将乘風一腳踹翻在地。
“在我們族長面前,還敢站着!”
乘風習慣了疼痛,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他摔倒在地,身上的袍子沾染上了灰塵,他就尤為憤怒。
殺心已起。
斬神劍飛掠過去,直接割下了那護衛的頭顱。
魔族人本還心疼他這個孩子,卻沒想到他下手如此兇殘,吓得倒抽一口冷氣。
護衛們想替同伴報仇。
耿長山開口阻止:“退下!”
他本就不是真正的耿長山,死一個無關緊要的護衛,沒什麼好心疼的。
他招招手,讓乘風到他身邊來。
乘風也不管他打什麼主意,急忙奔過去。
月金輪收回。
紀玥已徹底昏死過去。
魔氣纏繞着她周身。
耿長山抱着鮮皿染紅半身的她,有些懊惱。
他不想将她置之死地的,隻是憤怒湧上心頭,無法控制自己。
他看向乘風,“你明明受了月金輪一擊,卻這麼快就沒事兒,想必你懂得淨化魔氣之法,快點救她。”
此時連乘風都迷糊了,道:“你這人好奇怪,既然不想她死,為何要傷她?”
嘴裡問着,但他已行動起來,率先設陣幫助紀玥驅除侵入體内的魔氣。
這裡是魔域,沒有靈氣加以輔助,乘風靈機一動,便掏出了一大把的靈石,供符陣運轉。
再用止皿丹給她止皿,性命算是暫且保住了。
耿長山懸着的心放下了。
乘風陰沉着臉,殺氣重重:“她的靈脈已被魔氣所傷,以後修為難漲了。”
紀玥可是一直念叨着要變強的。
若她發現自己的修為難以精進,她怕是會傷心得很。
耿長山此刻隻有一個想法:
她成了一個廢物不也挺好的?如此的話,她就隻能乖乖的待在自己身邊了。
他不介意繼續忠誠于她,前提是她得聽話,不會再丢棄自己。
但看到她眼角的一抹淚痕,自己就難以保持冷靜。
耿長山擡手就将乘風拂開,不讓他再接近半分。
乘風愕然,“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用完即棄,你還不懂?”耿長山冷聲道。
他想殺了乘風,好讓紀玥不再心有惦記。
然而,下屬趕來,神色匆忙,“族長!屬下有事禀報!”
耿長山并不想管昇陽部的事宜,但又怕昇陽部的族人瞧出端倪,隻能讓那下屬過來禀報。
下屬瞥了眼近處的乘風,傳音道:族長,雲俞白帶着兩位少主到了玉林部,準備給他們進行特訓!
耿長山蹙眉,想說特訓就特訓,跟他有什麼關系。
眼角餘光落在乘風身上,他忽的笑起來,道:“乘風,如果你替我殺兩個人,我就将她交還,你可以将她帶走。”
乘風神色欣喜,“真的?!”
“當然。”耿長山彎起嘴角,“我看得出來,你們是互相的依靠,想必你是不想她死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