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彌曾在玄月觀見過李正馗,也知道他如今已經淪為朝廷欽犯,可就沒想到這人如此無恥,将把自己诓騙出來搶奪符篆。
實在是可惡!
此時,玉昌郡主和許玲珑來了庭院,問道:“李天師,可準備好了?什麼時候才能開壇驅鬼?”
“郡主,快了快了,戌時一到,立即開壇。”李正馗說道。
做好了此事,玉昌郡主不僅會送他出京,還會給他一筆豐厚的銀子,到時候他就能過上吃香喝辣的日子了。
知彌一看那母女兩人,就看見纏繞在她們身邊的厲鬼。
雖然被暫且鎮壓,但疼是鬼氣騰騰!
那玉昌郡主身上的生氣已經被蠶食了大半,若非她有玄門法寶護體,早就一命嗚呼了。
憑借着李正馗一人,還不足以将他綁來。
原來,李正馗已經為玉昌郡主母女所用,因為能力不濟,才來搶奪他的天雷符!
“李天師!”知彌正色道,“這母女手上沾了多條人命,你幫了她們,就不怕反噬其身嗎?”
“你說什麼?我隻是見郡主和小姐被厲鬼纏身,替天行道而已,怎會反噬其身呢。”李天師冷哼道。
“你是非不分,怎稱得上天師二字!”知彌大聲道。
“我配不配得上,輪不到你說!”李正馗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仰頭,“小道士,你師姐害得我北峰觀被抄,我如今就拿你來祭陣!”
他揮揮手,已有兩個小厮将知彌拽了過去。
許玲珑揚起了嘴角,好不得意:“小道士,其實我們有緣,因為你即将替我們祭陣。”
她不會可憐知彌。
她那日客客氣氣的請求南璃幫忙,他們兩個卻不留情面的拒絕了自己,實在是該死!
反正此事做得隐秘,楚南璃是絕不會知道是誰拐走了她的好師弟。
李正馗能力平平,但一些普通道法還是可以的。
比方說用符封住了知彌的氣息,不讓南璃尋到他的蹤迹。
南璃見知彌大半天未歸,氣息又被遮掩,當即就知道他出事了。
楚寒霖當即派侍衛小厮出去尋人,但京都不小,這樣尋人,如同大海撈針。
侯府有動靜,夜司珩自然知道。
沒半個時辰,他就到了侯府。
傍晚,晚霞絢麗,卻比不過他半分。
南璃有些吃驚,迎上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師弟不見了,該派人來告訴我。”夜司珩微微蹙眉,“我可是你的未來夫君。”
南璃擡眸看他,心忍不住跳得快了一拍。
在末世的時候,她習慣了獨來獨往。
可在這兒不一樣,她有親人,更有未來的夫君,她不再是一個人。
夜司珩握住她的手,道:“在京都找個人,還難不倒我,我已派出了黑甲衛,放心吧。”
他的手寬大而溫暖。
南璃不大習慣與人如此親近,先是微微一僵,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
夜司珩垂眸看她,漆黑的雙眸似是有魔力,要将她吸進去。
小手忘了抽出來,沾染上了他的暖意。
楚寒霖見兩人親近,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五位哥哥本也緊緊盯着他們,希望夜司珩注意分寸。
雖是定了親,但六妹妹還沒嫁給他呢!
可夜司珩淡淡瞥了一眼,哥哥們的氣勢哪裡比得上他,瞬間就洩了氣,隻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沒多久,青鋒就押着三個人進府。
“王爺,小道長就是跟着這女的出去,這兩個漢子,是她的大哥二哥,今日也不見了人影。”青鋒說道,“可他們回去後,就跟别人說發了一筆橫财。”
侯府侍衛也辨認了一會,就指着那小姑娘:“的确是她來找知彌小道長的。”
黑甲衛氣勢洶洶,站于兩側。
小姑娘渾身顫栗。
他們是城西的地痞流氓,人家見他們是生面孔,所以才将那事兒交給他們去辦。
沒想到,黑甲衛這麼快就把他們揪出來了。
九王爺,果然名不虛傳。
她稍稍鎮定,忙的搖頭:“我是來找小道長驅鬼,但他驅鬼後,我就把人送走了。九王爺,我什麼都不知道。”
其他兩個漢子,也重複着最後一句話。
夜司珩垂眸看他們,冷聲道:“本王沒什麼耐心。青鋒,報數吧。”
“是!”青鋒道,“我數到十,若不肯說實話,就先剁他一隻手。再不肯說,那就再剁一隻!”
他看着其中一個漢子,拔出劍。
在月色下,寒光四射。
青鋒已經開始報數。
那漢子可不想斷了手,沒幾聲就急忙說:“我說我說!是許家的嬷嬷來找我們綁人的,是許家!”
許家?
楚爍蹙眉,“莫不是許玲珑?!六小姐不肯幫她驅鬼,她就綁人?!”
南璃寒了臉,“怕是沒這麼簡單。”
知彌的能力還不足以驅除厲鬼。
如果許玲珑是想拿知彌威脅她,早就派人送信了,可現在天都黑了。
“去許府。”夜司珩牽着南璃出府,讓人多備一匹馬過來。
可南璃剛出府,就發現手腕的紅繩慢慢縮緊。
知彌有危險了!
“不好,趕不及了。”南璃下意識抓住了夜司珩,抽出一張瞬移符。
兩人登時消失在府門前。
黑甲衛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青鋒卻是見怪不怪了,他上了馬,道:“還愣着做什麼,王爺隻是先行一步,跟上!”
許府庭院中,李正馗畫好符陣,而知彌就在符陣中央。
用這樣的童子皿祭陣,效果是最好的了。
玉昌郡主和許玲珑站在左右兩側,就等着李正馗開壇。
李正馗手拿桃木劍,道:“郡主,小姐,就要開始了,我會将厲鬼引到他身上,再使用天雷符,如此這般,你們便能毫發無傷。”
“甚好。”母女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李正馗當即就祭出一道招陰符,直劈向知彌。
一道不夠,再多張貼幾道。
玉昌郡主和許玲珑周身的厲鬼自然受了影響,在符陣内,大團黑氣湧現,慢慢的向知彌靠攏。
知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道法不高,肯定抵禦不了這麼強悍的鬼氣,糟了糟了,他修道多年,如今不僅要道心侵染,還要死在這裡了!
“師姐!”情急之下,他下意識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