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疊好的錫紙鍋放在竈台上,張北擠壓着塑料袋,和洞口一樣大小的面條就落在了鍋裡。
張北也趁着這個時間給直播間的觀衆解釋了起來。
“這種面條在東北被稱之為酸湯子,也有叫碴條和湯子的。”
“具體做法是:将玉米碎洗淨,置廚房内陰涼處,用冷水浸泡十數日。”
“不過這個沒有具體時間,基本上都是根據溫度決定的。”
“大概略微有些發酸的時候就是發酵完成了。”
“撈出清洗後,用水磨磨成糊狀,再用布口袋控去适當的水分。”
“最後取出放在陰涼處或者是團起來放在室外冷凍。”
張北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給直播間的觀衆來了波教學。
隻不過對于這群沙雕網友來說,上課坐在講台旁邊都能睡着。
除了那群隐藏起來的寶媽,怎麼可能有人能聽進去這種教學!
揚子鳄天天挨打:【已經錄屏給我媽發過去了!】
從小就開始舔:【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
巷陌:【腦子:學會了,手:你在說啥?】
張北也沒太在意,畢竟直播間這群網友的精神狀态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很快就将一大鍋酸湯子煮好,用兩根木棍拖着鍋放到了一旁。
再度炒一盤牛肉,今天的午餐就算是完成了。
“酸湯子在東北遼甯分布較多,吉林在東南部,黑龍江東部也有分布,但是沒有遼甯那麼廣泛。”
“這種小吃是滿族傳下來的食物,産地最好的應該是丹東。”
狐主任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子,嘗試着嗦了一口。
帶着些許酸味,但味道卻出奇的好吃。
對着張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後,直接化身為幹飯人。
張北臉上挂着笑容,給自己盛了一碗後給直播間的觀衆們展示了一下。
“先說一下那些準備自己在家嘗試做的,這東西不能在夏天做。”
“夏秋季節制作發酵米面制品容易被椰毒假單胞菌污染。”
“這種單胞菌不會被高溫破壞,且現在沒有藥物可以醫治這種毒素,如果洗胃不及時,緻死率可達百分之五十。”
東北的農村大多數都是秋收之後才會做這種東西,傳下來這麼多年,大家都習慣性的在冬天去制作了。
若是這些南方的觀衆一時興起自己在家做,憑借着現在的溫度極有可能中毒。
停頓了片刻之後,張北也再度解釋了起來。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嘗嘗,可以去網購平台購買。”
“那上面賣的都有資質,至少真出了問題也能找到人理賠。”
一口牛肉,一口酸湯子,對于草地上的三個人來說簡直就是極緻的享受。
當然,這種放毒的場景也讓直播間内一片哀嚎。
本來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這種東西,隻是聽着張北的形容就感覺到口水在分泌。
注意看,這個女人叫小美:【為什麼快遞要三天才能到,好想吃啊!】
張同學:【我兒子現在纏着我要吃,頭疼。】
約分,不約:【手裡的漢堡突然就不香了……】
在直播間的聲讨中,一頓午餐總算是結束了。
狐主任打着飽嗝凝視着張北:“我去非洲前給我帶點呗?”
“沒問題!”
張北去年冬天的時候做了不少,平日裡也不怎麼吃。
雖說不至于讓狐主任的非洲之行頓頓能吃上。
但改善下夥食是絕對沒什麼問題的。
吃飽好上路,短暫的休息了一下之後三個人再度踏上了行程。
這片林子既然沒有綠孔雀的蹤迹,那就隻能看那位雨崩村的錦鯉了。
一如既往,剛剛走到第二個林子裡,狐主任就拎着一根木棍朝着樹下走去。
看着這隻藏狐熟練地操作張北默默歎了口氣,随後靠在一旁等待了起來。
幾分鐘後,藏狐終于得出了結論。
“是羚牛,生活在這個區域的應該是貢山羚牛。”
張北回憶着有關羚牛的介紹,很快就想清楚了貢山羚牛是什麼模樣。
“那個黑牛?”
“那叫棕色!”
“臉是黑的!”
聽到張北擡杠,狐主任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不過既然找到了線索,三個人也開始在這附近尋找羚牛生活的痕迹。
相比于貓科動物,這種大家夥找起來還真算不上麻煩。
啃食的草葉,濕潤土地的腳印,還有羚牛角在樹上剮蹭的痕迹。
這麼多的線索對于經常鑽老林子的三個人來說就和指示牌擺在臉上沒什麼區别。
順着痕迹一路追蹤,很快就走到了一處山谷。
鑽過了幾個厚實的灌木叢,一群黑色小土丘就映入了眼簾。
幾隻警戒的羚牛見到張北,頓時充斥着警惕,不過很快這股警惕就變成了安心,繼續站在高處注視着周圍。
張北飛快舉着攝像頭朝着離自己最近的兩隻羚牛走了過去。
看到正在休息的大家夥,用力捏了捏它的耳朵。
狐主任也從一旁湊了過來,開口給直播間的觀衆介紹了起來。
“這就是羚牛,主要栖息于2500米以上的高寒地區。”
“是牛科,羊亞科,羚牛屬的生物。”
“所以說它是牛沒問題,說是羊也可以。”
“在我國屬于易危物種,位于一級保護名單之内。”
張北将一隻小家夥拉到了身邊,接着狐主任的話繼續科普。
“羚牛每年七到八月是交配季節,和人類差不多,九月份的孕期。”
“次年的三到五月份會産下幼崽。”
“頭如馬、角似鹿、蹄如牛、尾似驢,在很多地方又有四不像的稱呼。”
張北身邊的小家夥正還沒長角,一對耳朵正不斷的晃動想要擺脫張北揉搓的大手。
狐主任看着搖頭的小家夥直接從張北手裡搶了過來,幫助它擺脫魔爪。
“羚牛一共有四個亞種,按照地區分為,秦嶺羚牛,貢山羚牛,四川羚牛和不丹羚牛。”
“我們現在見到的這種就是貢山羚牛,也是着四個亞種中顔色最黑的一種。”
小羚牛擺脫了張北揉搓耳朵,就沒能躲得過狐主任揉搓它黢黑的臉。
不過直播間的注意力可沒在它的臉上,而是關注于消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