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铿锵。
曹閣老看着他梗着脖子,面色激動得漲紅,心掀起了懷疑。
好像……好像真是個忠君愛國的孩子。
但是!
不行,無論楚炎是不是忠君愛國,但楚家現下如日中天,如果不拿住此事來打壓楚家,往後楚家可就更加威風了。
九王爺又向着自家媳婦,到時候,整個朝堂,乃至整個穆國,都是姓楚的了!
曹閣老一咬牙一狠心,便是堅定了内心決定,道:“你說得是,此事容後再論,先進宮吧,各位閣老該等急了。”
楚炎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冒犯失禮了,他趕緊揖手低着頭:“下官失言了,請曹大人見諒。”
“跟着來吧。”曹閣老沒說别的,走在前面。
楚炎松了口氣,看來二哥是個人偏見,才說曹閣老小心眼,這明明大方得很嘛。
随着曹閣老進去,但去的不是内閣方向,而是繞了個彎兒,到了乾龍殿去。
怎麼回事?
說舊案重查,還得來乾龍殿嗎?
不該是先與閣老們商議商議,再面聖進言嗎?
楚炎雖見過穆武帝,但要向皇帝說起公務政事,他還從未試過,不由得有點緊張。
可進去之後,看見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皆在,穆武帝坐在龍座上,恰好說了一句話:“這曹閣老是有何要事?讓官員們都進宮聚集到乾龍殿來?”
楚炎的心一緊。
因為他看到了前頭的父親。
楚寒霖一身铠甲,未佩刀劍,身上有些許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從京畿大營被召進宮的。
他同樣看見了楚炎。
父子兩四目相對。
随後他将目光挪到了曹閣老身上,面色沉了下去,心裡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曹閣老走到殿中央,就拱手行禮,朗聲說道:“讓皇上久等了,微臣要禀報之事很是要緊,所以才請了各位大人将軍進宮,一起做個見證。”
穆武帝擡頭,先是看了看跟着行禮的楚炎,又側頭瞧見楚寒霖也在殿内,面色微變。
不會吧?
九弟,你怎麼這麼有先見之明?
可是!
你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京都,跟自己媳婦去遊山玩水了,将這個爛攤子丢給了朕!
穆武帝心中不服,招了招手,想讓太監總管用傳話符去傳信。
不管怎樣,先把人叫回來再說。
誰知曹閣老看見他這舉動,頓時來了氣,怒道:“莫非,皇上知情?!”
陸丞相和許閣老等人摸不着頭腦的。
不過曹閣老向來是這個性子,對着穆武帝說話也毫不客氣,他們倒是習慣了。
穆武帝見曹閣老緊咬着自己,隻好不再有什麼舉動。
他裝着糊塗:“曹閣老,你還未說是什麼事情,朕怎麼會知情?”
曹閣老原本還起了恻隐之心,他怕會楚炎這個大好少年郎會因此喪命,可現在看出穆武帝是可能知道楚炎的身世,心中更加氣憤。
身為一國之君,明知道楚炎是齊帝的親弟弟,竟不問罪!還意圖遮掩!
對不住了,楚炎!
曹閣老接着便說:“那微臣就直說了,微臣查到,安國公府的五公子楚炎并不是國公爺的親生皿脈!”
他拂袖,指着楚炎。
“他,是從外頭抱養回來的!”
――
齊泓是剛到達了京都。
因為他收到了消息,阿淵的身份已被曹閣老知曉!
他直接去找了暗探頭子,發現自己來遲了一步,阿淵已經被曹閣老帶進了皇宮。
“可惡!”他看着高聳的宮牆,緊握拳頭,額頭有青筋突起。
他能越過宮牆。
可那誅邪法陣卻能擋住他的去路,因為他一進去,自己的身體就會被灼燒起來,難以再前進一步。
暗探頭子一直跟着楚炎,暗中保護。
他道:“陛下,屬下瞧着曹閣老是客客氣氣帶着五公子進宮的,并不是押着進去的,或許消息是假的。”
“不會有假!”齊泓說道,“他委托的人在齊國查探,拿到了母後的畫像,被朕發現了,朕逼供過那個人,曹閣老如今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證據。夜司珩和楚南璃剛一離京,他就帶着阿淵進宮,目的明顯!”
暗探頭子聽完,亦是白了臉。
“此事如此嚴密,究竟如何洩露的?”
齊泓眼珠子一轉,忽的想到了一人:“戚沐!”
肯定是她!
是她賣出消息,升官發财!
他身形一晃,已經沒了蹤影。
“陛下……”暗探頭子怔了怔,這會兒,不該是想辦法将九王爺夫妻尋回來嗎?
看着沒了理性的主子,暗探頭子這才明白,為何陛下先前會一讓再讓,一退再退。
五公子就是陛下的命!
他先前好心辦壞事,害了無數兄弟之後,這會兒已經不再那麼沖動了。
先去國公府!
楚家人肯定有法子通知九王爺夫妻。
而齊泓先前離京,就去查探過戚沐的住宅。
恰好今日是戚沐休沐。
他剛一落地,就瞧見在練功的戚沐。
戚沐愣了愣,“你有何貴幹?”
但她反應迅速,立即抓緊了刀柄。
“你言而無信,朕要取你的命!”齊泓渾身殺氣騰騰,身影直接掠過去。
戚沐不敢松懈,全神貫注接招。
若是尋常人,在齊泓的黑霧下過不了幾招。
也虧得她那把震天寶刀,能克制斬斷黑霧,尚且能打個有來有回。
偏偏這後院的打鬥聲不小,引來了戚沐的父母。
“這哪來的小毛賊!?”..
戚父戚母也不是好惹的,亮出了兵器,吆喝一聲就去幫自己的女兒。
“诶,别上來!”戚沐大喊。
可已經遲了。
齊泓挑眉,身影一轉,已經用黑霧鉗制住他們的手腳,掐住他們的脖子。
登時,戚沐不敢再動。
“我跟你的賬,我們算清楚就行,對我們父母下手,你算個男人嗎?!”
“對啊,你們繼續打,我們就是路過的。”戚父說道。
“阿沐,你怎麼惹了這麼個高手回來啊,你不喜歡我們住在這裡,我們就回去戚家堡嘛,現在倒好,福還沒享夠,命就先沒了。”戚母喊道。
兩人繼續呱噪。
齊泓聽得煩躁,用黑霧掩住了他們的嘴,随即才盯着戚沐:“難怪你守不住秘密,原來是随了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