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醫今晚不用當值，剛用過晚飯，正要看看醫書，就被青鋒拎了過來。
路上，他聽出了青鋒的期盼。
“沈太醫，你覺得憑我的本事，王爺會讓我教小世子劍術嗎？”
“不，我現在還太弱，王爺肯定會嫌棄。”
“我要更加勤奮練功才行！我要做小世子的劍術師父！”
沈太醫見他這興奮又期待的模樣，還以為南璃的肚子已經有七八個月大，還心想着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往外傳。
到了昱王府，看到南璃身形纖細，肚子平坦，沈太醫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但青鋒卻仍是期待萬分，催促道：“沈太醫，你快給王妃把把脈！”
楚炎也是眼睛發亮，“沈太醫請。”
兩人就一左一右，不舍得挪開目光。
夜司珩有些不悅，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才是孩子他爹呢！
他清了清嗓子，“請沈太醫仔細些。”
九王爺開口，沈太醫一下子覺得壓力甚大。
他讓南璃拿出手，墊在脈枕上。
鋪了條絲帕，他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睜眼摸了一小會。
閉眼再摸了一小會。
見沈太醫如此仔細認真，夜司珩三人眼睛都瞪直了，見沈太醫一撤手，夜司珩就問道：“沈太醫，如何了？”
“就是……就是……”沈太醫支支吾吾，後才把心一橫，道出真相，“王妃就是氣皿有些虧損，看來是疲累所緻，應該好好調養，若以後嚴重了可就麻煩了。”
青鋒垮下臉。
楚炎輕歎息。
夜司珩的心情則是有些複雜，不過想到此時不是懷孕的時機，倒是沒什麼失望了，他反而憂心了起來，“先前阿璃的身子一向康健，怎麼忽然就氣皿虧損了呢。”
“女子每月都來月事，氣皿本就比男子差一些，王妃，我就算是在太醫院，也知道你平日忙碌，沒有一日空閑，你為了自己的身子，還需多加保重才是啊。”沈太醫苦口婆心，“沒什麼事，比自己的身子還要重要。”
南璃也是奇怪，她的身體一向沒什麼問題，這麼這個月就氣皿虧損了呢？
不過她和沈太醫的診斷一緻，也就暫且放心來，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好，我記下了。”
倒不用沈太醫開方子，南璃自己就能開。
人散了，她消消食，就去沐浴。
回來就看見夜司珩在燈下看書，頗為認真。
南璃湊過去一看，竟是修仙的書籍，她挑挑眉，道：“王爺，你是真的不累啊。”
不是忙了一個下午嗎？
夜司珩擡頭，道：“我是想看看，有沒有其他法子治你的氣皿虧損。”
先前她受傷嚴重，他腦子裡是一下子就蹦出了個鎮痛療傷的法陣來。
可這次他都急成這樣了，什麼都沒想到。
南璃在他身側坐下，眉眼清亮，道：“氣皿虧損不大要緊的，調養一陣子就好了。”
夜司珩目光沉沉，“這兩年你是沒幾天空閑的，欲速則不達，你往後不能将自己逼得太緊，阿璃，萬大事有我在前頭頂着，你不必擔憂。”
他怕她是思慮過重，傷了身子。
南璃展顔一笑，聲調輕快，“我知道，天色不早了，王爺你也去沐浴吧。”
夜司珩點點頭。
待他沐浴回來，卻見到她坐在羅漢床上，靠着墊子睡着了，手裡還拿着一本書。
他眉宇間憂愁甚重。
近段時間大局已定，蓬萊島的人也沒什麼動作，她稍稍松弛，所以才會這樣？
不然，夜司珩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他将書放好。
才抱着她回了床榻。
初夏的晚上已經有些炎熱。
她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的動作明明不小，但她依舊沒醒過來，隻是眉頭微微蹙着。
夜司珩心疼不已，拿了個蒲扇過來，給她輕輕扇着風，待她眉頭舒展了，身上也沒再出什麼汗，才停了下來。
他怕自己熱着她，隻好不與她貼近。
這一晚，南璃睡得不錯，早早醒來，去練了一套拳。
大概是真的氣皿不足了，才不過小半個時辰，南璃就覺得疲乏，她隻好停下，吃了不少早飯，又開始畫符。
不過她很快就覺得功力似是有點停滞。
這一早，符畫得不太順利。
快用午膳了，夜司珩過來喊她，見她蔫蔫的，還以為她不舒服，就急忙過去。
“阿璃，怎麼了？”
南璃回頭，在他面前，便能耍耍小脾性，撒撒嬌：“我才松懈了兩日，就發現自己的畫符功夫似乎是大大的退步了。”
見她傷心，夜司珩也是急了，“那你這一早上，你是畫了多少？”
“我一個時辰，才畫了五張天雷符，五十張瞬移符，三十張鎮鬼符，三十張真言符……”
她有些哀嚎。
夜司珩越聽越麻木，道：“阿璃，已經不少了。”
南璃搖頭，“我以前可不止畫這麼點，就這瞬移符五十張，壓根不夠分……還有還有，我還沒畫符陣的符呢，但這會兒已經提不上力氣，隻想坐在這裡了。”.
她這身子骨，當真是不争氣！
夜司珩扶着她的肩膀，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因為，她似乎比前兩日更瘦了。
他面色依舊，說道：“阿璃，如今京都不會出什麼事了，你不用給他們太多的符，如果嶽父嶽母看見你如此受累，想必也是心疼的。”
南璃道：“不是的，我以前根本不覺得累。”
幾乎是刷刷的就把符畫完了。
“就算你不覺得累，也不該一直這麼畫符，防身的符篆隻要有幾張就夠了。”夜司珩說道，“都是普通人，怎麼能用慣了瞬移符出入，阿璃，你太寵着哥哥們了。”
上一次楚爍拿着瞬移符來李宅看熱鬧就就不應該。
能畫瞬移符的人本就不多，拿出去賣，一張也要幾百兩銀子。
南璃想了想，道：“那行吧，我暫時不多畫了。”
夜司珩寬慰的點點頭。
誰知道她接着又說：“等我好了，繼續畫。”
“……”夜司珩其實也不想吃醋，但他實在是沒辦法！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道：“我們還是去一趟疆國吧，若找到養皿蠱，你的氣皿自然能恢複了。”